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两个月,窗外的树叶子早就掉光了,光秃秃的。 天气也越来越冷,起床变成一件无比困难的事,而我本来就不喜欢的色彩课更是愈发让人讨厌,原因无他,上课前要去洗调色盘。 冬天碰水可太难受了。 好消息是我的色彩水平确实有了进步,不知道是因为本人天资聪慧还是小周的鼓励起到了作用,分数稳步提升中,这样下去虽然比起我夸下海口的吊车尾飞升还有些差距,但考我想上的学校肯定是够用了。 香妃说我是不是偷偷去上补习班了,我说你拉倒吧,咱们这画室连个双休都没有,哪来的时间上补习班啊。 香妃:“那你凭什么两个月色彩提了快10分啊!” 我:“吾好梦中学习。” 香妃:“你拉倒吧。” 天地良心,我可没骗她,毕竟我的生活不知为何多出了一个奇怪的日常:和小周共度良宵……呃我是说,做清晰又离谱的梦。 都快三个月了,我也差不多摸清了这个梦的尿性。 睡前穿的衣服会带进梦里,因此我还特意提高了换洗睡衣的频率,虽然说小周只是我脑补的虚拟做梦搭子,但我还是想自己的形象稍微好一点…… 毕竟小周那张现实罕见的贵脸,我暂时还不能平静的面对。 间隔差不多一周一次,我没仔细算过,每次出现的地点都是小周住的大平层,经过我细致入微的观察,小周也会换衣服,基本上每次都不一样,还有他戴的眼镜,也至少有三副不同的。 不过小周的头发倒是和我的一样,看起来都像是刚洗完澡没有做任何造型的顺毛,这还挺奇怪的,为什么不能是妆发齐全的状态呢……(?) 梦里的电子设备都是摆设,打不开。但本那些是真的都有字的,我在小周的房翻看了几本,全都是英的,估计是我大脑也编不出什么像样的中句子,英单词随便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上次那个什么什么投资企划应该是脑补的极限了。 这直接导致我在梦里无事可做,只能找小周唠嗑。 而小周的,贯彻学霸人设到底,每次出现不是在看,就是在写东西,凑过去一看全是英的,偶尔对着蝴蝶标本发呆。 于是,又是一个梦搭子之夜,我一边苦思冥想话题一边寻思我这是何苦……权当在玩ga了,说实话我也挺好奇和小周混成哥们到底要花多少个夜晚。 “我最好的朋友最近在暗恋一个男的。”我坐在小周的桌对面,百无聊赖的拿着他看起来很贵的钢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但是那个男的……我只能说她眼光有待提升。” 其实不是最近,是去年的事,但是我真的没什么话题存了,只好牺牲香妃。 小周没搭话,但是眼睛看过来了。 我神神叨叨的凑过去一点,用手掩着嘴——虽然这里除了我俩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那个男的好像是我们年级出了名的混混,打过人的那种。” 我确信小周听完我这句话翻了个白眼。 但是下一秒他就像是什么也没做一样把眼神重新投回本上:“告诉她,不要和这种人来往。” 这话我一年前就说过了! 可是那混混确实做着时下最流行的杀马特发型,穿着男生们都想穿的阿迪达斯、耐克等大牌服装,据说他爸爸是暴发户,和他妈离婚了,他跟了他爹,他爹每天给他好多钱,但沉迷酒色,没空管他。 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 “我说了没用啊。”我两手一摊,“而且吧,她也不是那种会听我的话的性格……她娇生惯养大小姐,可能就是喜欢和家里对着干。” 小周这回把放下了。 “什么意思?” “哎呀,你不懂吗。”我细细分析,“就是家里管得越严、家教越好的女生,她们就越喜欢做那些家里不允许的事,就比如喜欢混混、去网吧夜店、在外面通宵之类的……我朋友差不多也是那样。但她也就上头那么一阵子,老毛病了,每当学校里有一颗低素质新星崛起,她就会跟风去人家班门口凑热闹看……反正等该过去就过去了。” 香妃这女的就是生活太如意想找点刺激,我这么想。 “过去就……过去了?”小周将信将疑。 “当然啊。”我理所当然的点头,“等上了大学家里才懒得管你,爱干嘛干嘛,那个时候谁还喜欢学校里的吊车尾……有病啊?” 不知道为什么,小周对这个话题格外感兴趣。他靠在椅背上,两只手轻轻搭在一起,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这个动作让我联想到班主任抓到
我上课看漫画,喊我下课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那时我班主任就是这个动作在他办公桌后等我的。 当然,小周做这个动作看起来比他矜贵的多。 他不说话了,我等了半天,只好再次开口碎碎念:“当然啦,很少有人真的跑去飞蛾扑火找混混谈恋爱的,呃有是肯定有的,但至少我认识的乖乖女们只是幻想一下,以此来释放学习上的压力……而且如果真去了,会被家里打断腿吧,我是说混混。” 小周听完我说的话,把目光投向我的脸,定定的看我好久。 看得我都快起鸡皮疙瘩的时候,他问:“那你为什么不那样?” 哪样?喜欢混混啊? 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拜托,男生真的很烦人,而且大部分都臭的要死……我宁可多看两本漫画或者小说。” 男人,还是纸片的好!! - 孟宴臣怎么也想不到,小柴会在梦里和他聊这个。 她用了一个词——飞蛾扑火。 孟宴臣的脑内拉扯起来,一边在说那是他的蝴蝶,才不是什么飞蛾。 另一边说:没错,她是。 他百分百确定大脑是故意的,许沁那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谁都没说过,无处倾泻,只能闷着、忍着,自我消化。 小柴说不会真的有人去和混混谈恋爱的,大家都只是想想。 但许沁去了。 孟宴臣问小柴,如果一个女生的家庭,真的压抑到需要通过这种方式释放呢。 这回轮到小柴翻白眼了,她说怎么可能,爸爸妈妈又不是我们的敌人,还能怎么压抑啊,顶多就是不让出去玩,不让玩电脑,不让早恋,考试必须考年级前多少呗,谁家都一样。 孟宴臣不说话了。 付樱女士的管教确实严格,但好像总结归纳一下差不多也就是小柴这意思。 那为什么许沁会那么无法接受呢…… 潜意识里,自己还是认为许沁当年做的事不可理喻,才会借小柴的口说出些这话吗。 醒来后的孟宴臣一反常态,没有立即起床,而是睁着眼躺在那想了很久。 他开始有些好奇,下次见面时,小柴会和他聊什么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