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是下午三点了,苏迟上午的工作还没完成,他一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一边拿冰袋捂着腮帮子,一边使劲揉眼睛的上官凌波又堵在门口。
她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这个可恨的女人还使劲的揉,她,还要不要这双眼睛了!
苏迟简直要被她气晕过去,冷着声音说:“别揉眼睛!”想想又补充:“再找个冰袋按上去敷一敷。”
可是那个女人马上坚定摇头:“不,不要按到眼睛上!按到眼睛上,我我我就看不到你了……”
苏迟冷冷接口:“何劳总裁时时紧盯,贵集团到处是监控,我做不了什么手脚。”
他一提监控,上官凌波就想到,这三年来,自己是怎么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苏迟离去的那宝贵的1分22秒。她的眼泪就决堤般涌出来。
可是,她不敢说出口,那是她和苏迟之间不可碰触的禁地,她怕只要一提,她便会对别人的男友失控。
于是她只能忍了又忍,低落的说;“苏迟,你说还有三天,已经过去一天了,我想,我,我只是想多看看你……。”
苏迟啊,你是我心头的那滴血,你是我掌中的那颗珠,你是我今生遥不可及的期盼。
可是上官凌波,你是插在我心上的那把刀,是扼住我咽喉的那条索,是殒灭在我生命尽头的期盼。
最终,苏迟转身逃到技术部。他极快速的测试防火墙,然后又三下五除二的弄好了那孩子说的,要至少修三天才能修好的机器。他又开始疯狂的帮他们写代码。惊得技术部一干人都觉得自己是个白拿工资的废物。
总裁办公室里,朱蒂拉着上官凌波的手,温和的劝慰她,“你不要总是对着苏哭泣,这样他心理压力会很大。”上官凌波不停的流着眼泪:“我没哭啊!”朱蒂又温和的笑起来:“其实,你应该试着和苏平心静气的好好谈一谈。”上官凌波继续哭着:“可是我已经低声下气了……”
“上官总裁,”朱蒂仿佛意有所指:“有时候向前迈一步非常艰难,需要很大勇气,也,需要很大的耐心。”
“可是……”我不要什么勇气也不要什么耐心,我只知道,苏迟,就要离开了……我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朱蒂,”上官凌波知道自己不该对别人的男朋友这般纠缠不清。
“What?对我Sasrr”
朱蒂有些奇怪,但她良好的习惯,使得她在惊讶时也保持着音调平静温和。
电梯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有人说“苏先生晕倒了!”她们一惊,同时起身快速跑过去,就看见Alan正抱着苏迟进到休息室的背影。
朱蒂熟练又快速的听了听苏迟的心脏,在他耳边低低的叫他:“苏,苏……”她观察一下他的反应,然后平静而温和得安慰惊慌失色的上官凌波,“没事,不要慌,”她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首先我们要平静,苏只是太劳累,相信我。”之后她礼貌的把她们请了出去,关上了门。
上官凌波问Alan怎么回事,Alan说,技术部的人说苏先生过去一下子就把那台恢复数据的机器修好了,还帮他们写了一大堆代码。然后,他说要上楼,就在电梯里晕倒了。
原来是知道我故意损坏了恢复数据的电脑,原来,他那么想要尽快离开……
总秘趁现在赶紧的问:“那两个人,我们怎么审?”上官凌波心中落落成灰,眼中濛濛含泪,她转头走进她的办公室。独自安静站在落地窗前。
十分钟后,又是那个果敢英明和杀伐决断的上官总裁:“我亲自审!”
上官凌波来到秘密关押两人的,自家名下的酒店,推门而入。她本就哭得红肿的眼睛,虽然路上冰敷了一阵,好了很多,但还是带着痛心的伤情。
她威严的站在两人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盯着两人看,直看得两个人心中愧疚,恨不得在这位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总裁面前自尽。
上官凌波缓缓开口:
“前年1月15日,何家满,你穿着一身浅灰色棉布西装来应聘。当时我就想,这小子有意思,到我这儿来应聘,居然敢穿成这个样子!他居然不在意外表,也并不在意别人看他的眼光。
你可知,别的穷小子来应聘,至少借也会借一身看起来不错的衣服来应场。而你,却毫不在意自己的穿着,但你有撑得起你那身棉布西装的底气!而且,也只有你一个人,会认真的阅读角落里摆放的公司发展史。
3月1日,你正式上任时,我对你说,放手干,一切有我。
当年底,应该是12月28日,公司年会,我亲自授与你雄鹰奖。
第二年6月,你项目遇阻,我清清楚楚记得你来找我,还带了老家的鲜花饼……嗯,味道嘛,还不错。你跟我说,你要竭尽全力,为集团利益去挽回那个客户。
我那时候怎么说的?我说,去做,我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