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是辽国的都城,始筑于耶律阿保机,有很多让辽国辉煌的命令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可以说,这是辽国辉煌的诞生之地。
然而,如今的上京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是士气低落,精神不高,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契丹人给打回了原形。
“一百年前,大辽始筑上京,那时节,大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辽铁骑所到之处,无不是大辽的牧场,我们要甚么有甚么!”
“汉人的丝绸、瓷器、细皮嫩肉的汉人妇人、辽东的貂皮、高丽的人参……无不是应有尽有,任由我们大辽勇士享用!”
“如今,我们依然在上京城,可是,我们除了喝冰冷的寒风,甚么也没有!美丽的丝绸、漂亮的瓷器、好看的妇人……全成了泡影。”
“不要说享乐,我们能活到甚时间都成问题。自从那个吴爷爷打败大辽后,我们丢了燕云十六州,如今,辽东和大漠不再听从大辽的号令,投入了宋皇的怀抱,大辽眼下是四面受敌,八方为难啊!”
“宋军迟早会打来,到那时,我们拿甚么去抵挡?你们瞧瞧,这些破铜烂铁,成甚样儿?我以前用的弯刀,雪亮雪亮的,看着就挺吓人,如今用的却是枝百年前的破烂长矛,矛尖都没有了。”
“你比我们幸运,你还有长矛用呢!我们,只有一双拳头,还有一口牙齿,怎生打呀?”
兵士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越说越是消沉,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契丹人给打回了原形,失去了精良装备的来源,失去了高档生活用品,让他们很不适应。
丢了燕云十六州,已经够让辽国难受的了,整体实力下降了好几个数量级。哪里想得到,雪上加霜,辽东和大漠先后脱离辽国,归顺了宋朝,这消息传来后,契丹人真正的怕了,他们预感到他们的末日即将到来。
“你们说,宋军甚时间打来呢?”兵士们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猜测多端。
关心这个问题的不仅仅此有兵士,还有耶律洪基和一众大臣,他们正聚在皇宫中商议。
“宋皇何时打来呢?”
“吴骥刚刚完成河西之战,灭了西夏和吐蕃,虽然屠尽六十余万两国之军,却是兵老师疲,定然要休整很长时间,这不正往幽州撤么?”
“是呀!这样的大战,虽然宋军大胜,却是疲累不堪,这休整是必要的。依我看,吴骥不仅要休整,更要联络蒙古诸部,切断我们北上之路,只有这样,吴骥才有必胜的成算。”
“吴骥不仅要休整,还要运筹,还要联络蒙古各部,这一来二去,没有个月时间不能完成,吴骥进军上京的时间至少要在秋后去了。甚至,有可能是来年!”
这些大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猜测吴骥的进军时间。他们所言皆是有理,可以说很中肯。河西之战,虽然宋军大胜了,却也够累的。更别说,自从涿州之战始,宋军就没有好好休整过,一直在征战,早就累得不行了,休整是跑不掉了。
更重要的是,要进军上京,需要筹措大量的粮草。若无大量的粮草,吴骥断不敢向大漠进军,这有历史教训的。霍去病善于用骑兵,他攻打河西之时,没有带粮草,走到哪吃到哪,把盘踞在河西之地的二十四万匈奴大军给打得灰飞烟灭。然而,对于大漠,霍去病不敢不带粮草,若是没有粮草,霍去病也不敢向大漠中进军。
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名将,没有一个敢不带粮草而进军大漠的,就算吴骥再能打,没有粮草他也不敢进军上京。
算来算去,吴骥进军上京的时间最快也要秋季去了。大漠中的秋季很冷,很快就到了冬季,非用兵之季了,宋军无论如何不敢在冬季进攻上京。这样算来,吴骥很可能在来年进攻上京,拖延时间,这对于耶律洪基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
“呵呵!依我看,吴骥来年进攻上京的成算更大!”
“我也如此以为!”
群臣齐声附和。
耶律洪基紧抿着嘴唇,听着群臣的议论,始终未发一言,眉头一挑,问韩举:“韩举,你说呢?”
“皇上,臣以为吴骥在今岁进军上京的可能不大。若臣是吴骥,就要来年进军。”韩举眉头一掀,沉思着道:“大漠与别的地方不同,广漠无垠,若我们打不过,还不会撤离?我们利用大漠的广阔,与吴骥在大漠中周旋,吴骥讨不了好去。是以,时间越充足,对吴骥越是有利。”
大漠广阔无垠,利用大漠与宋军打游击,谁也收拾不了,就算起兵家之祖孙武于地下,也会束手无策。
“嗯!”耶律洪基重重点头:“朕也如此以为!虽说吴骥来年用兵的可能性更大,可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做好秋季开打的准备。”
“皇上英明!”
群臣最想听的就是这话,吴骥越晚进攻,对契丹越是有利。
然而,他们的话刚刚落音,就给急惶惶的军报打击得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