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担心弄错,趁秋分放好果茶,拉过她的手,道:“还是你有心,记得我的喜好。” “这么柔嫩的小手,要记得多涂些护手的油才好,恰好我这儿有一盒新的护手油。” 说着,侧头吩咐道:“双喜,拿过来给秋分。” “都是奴婢应该做的。”秋分讪讪笑道:“岂能要小姐的东西?” “小姐给你就拿着。”双喜翻出护手油,递给秋分道:“跟着小姐,少不了你的好处。” 秋分捏着护手油的手微微一紧,小声道:“奴婢定会忠心不二。” “嗯。”云晚意点点头,道:“你下去休息,今儿寒霜和小满伺候。” 秋分出去后,屋内就剩下双喜和寒霜,还有小满。 双喜还傻傻的不清楚,道:“小姐上午赏的点心还有,我去拿给秋分和夏至。” 她也出去后,寒霜察觉不对,低声问云晚意:“小姐,哪儿不对?” 云晚意看了眼小满后,才道:“近来秋分有和从前不一样的地方吗?” 寒霜摇摇头:“奴婢跟着小姐的时间多,未曾发现。” 倒是小满,犹豫着不敢开口。 “有什么说什么。”云晚意微微蹙眉,道:“她最近衣裳颜色都鲜艳了不少,肯定有情况。” “你们朝夕相处,想必也知道些什么。” 小满顿了顿,声音低了很多:“奴婢和秋分住在一屋,有天晚上听到她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喜笑颜开,奴婢问她,她一脸的娇羞什 么都不肯说,第二日一起做活的时候,瞧着她腕子上多了个缠金镯子。” “奴婢想细看,秋分不肯,说是意中人送的。” 云晚意端着果茶,神色幽暗:“意中人,哼,她足不出户,什么意中人能送得起缠金镯子?” 府上随便能送出缠金镯子,让秋分一脸娇羞的人,必然是主位的男人。 云怀瑾那性子不可能,云怀那气性儿,也说不出哄人的话。 唯独云怀瑜。 云怀瑜经常在云柔柔的院子里,估计也是那时候牵上的线。 哼,倒是难为云怀瑜,为了对付她,竟能放下身段拉拢她身边的婢子! 寒霜也想到了这层,低声道:“几位少爷性子不一,却有个共同点。” “就因为您是乡下来的,亲血脉也不顾,处处针对,能中意您身边的婢子?” “所以啊,这边是问题所在。”云晚意喝了一口果茶。 果子是庄子上新供的,茶也是好茶。 入口便是馥郁浓郁的香味,唇齿生香,甜味恰到好处,是她常喝的口味。 但,云晚意乃行医之人,只需要浅尝几口,就能品出果茶甜味的末尾,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 这种苦涩,是甜草中所带。 吃进去一两回问题不大,长期吃在体内逐渐沉淀,会让人逐渐迷失神智,症状和失心疯一样。 云晚意细尝着果茶,暗自感叹他们真的在用心对付她。 只可惜,他们机关算尽,不知她承玄门医术,甜草这种毒, 对她而言毫无用处! “小姐,用不用将秋分发卖出去?”寒霜低声请示道。 “不用,蛇才刚露头。”云晚意又喝了一口茶,微眯起眼:“等七寸出来,我们再下手。” “这几日,你们只需要小心秋分,不让她做别的手脚。” 寒露点点头,眸光中带着凌厉。 一旁的小满被屋内的气氛吓得直接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小姐,奴婢对您忠心不二,求您明鉴。”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云晚意放下茶杯,失笑道:“胆子未免也太小了。” “奴婢和她同住一屋,害怕被牵连。”小满苦着脸,道:“要不,奴婢先从那屋子搬出来吧?” “没事,我分得清忠心与否。”云晚意扶起小满,道:“你性子沉静,极少说话,往后绣工方面,我打算交给你。” 小满受宠若惊,道:“奴婢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小姐的希望。” “好了,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做。”云晚意顿了顿,道:“秋分要与人相会,必是在半夜。” “你将这个找机会放在她的茶水中。剩下的,什么都不用做。” 她边说,边从一旁抽屉中取出一包药粉,递给小满。 小满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接过来,
郑重其事的点头:“奴婢一定会做好,您尽管放心。” “这会儿秋分估计被双喜叫走吃糖糕点心。”寒露想了想,道:“你去正好,别让她知道。” 小满捏紧药粉包出去,屋内 ,只剩下云晚意和寒霜。 寒霜关起门后,小声道:“小姐是怎么怀疑秋分的?” “她身上带着云柔柔喜欢的熏香味。”云晚意冷笑道:“秋分想到香味这一层,还故意用香膏盖过。” “可惜,云柔柔身上的味道,就如同刻入骨髓,只需要一点,我都能闻到。” “她倒是聪明,您对她们这么好还背叛,真是白眼狼。”寒霜愤愤道:“不过您为何交给小满去做,奴婢瞧着双喜是个忠心的。” “交给双喜更靠谱,小满胆子小,怕是要坏事。” 云晚意又喝了一口果茶,细细滑过舌尖:“小满啊,也要试探。” 一连几日,云家又陷入诡异的安静。 不止苏锦云柔柔母女,云怀瑜兄弟两人,还有云家二房的人,全部没有任何动静。 云晚意又享受了几日清闲,直到那日老太君吃过药后忽然昏厥。 洪钟上门看过后,断言是中毒所致。 云家一时间乱了套,云恒益更是大发雷霆,让人去叫云晚意过来。 恰好药铺装修完后,请云晚意去定药铺名字,耽搁了时间,一晃中午后才回云家。 云家不知云晚意的去向,派福伯守在门口等。 云晚意回来时,福伯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人都冻僵了。 迎到马车前苦着脸,道:“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太君一昏就不醒,侯爷正在发脾气找您呢。” 云晚意听到这话,隐约猜到了些许,吸了一口气道:“祖母的药 一直是我配的方子,抓药熬药全是红霞嬷嬷亲力亲为。” “他们为了对付我,竟然能做到这份上,真令人发指!” 寒霜也反应过来,惊诧中带着鄙夷:“老太君对他们这么好,真下得去手啊,也难怪以前那些对付您的手段也能使出来!” “去看看,我倒想知道,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云晚意沉着眉眼,道:“你回白梅苑,在我妆匣子里取那个粉色的琉璃瓶来。” 静园里面全是隐隐的哭声,还夹杂着云恒益的暴怒:“那小孽账呢,还没回来吗?” “去找,翻遍上城也要把人找出来,她不是有新宅子吗,去那边也找找,害了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云晚意在窗户外听着叫骂,蹙着眉进去:“祖母本就病着,侯爷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还敢问我!”云恒益抄起桌上的药碗狠狠砸向云晚意:“你害得祖母只剩下一口气。” “她对你这么好,为你不惜和全家作对,你呢,恩将仇报,竟然给她下毒,你个野蹄子,良心被狗吃了?” 云晚意等他骂完才道:“侯爷怎么就认定毒是我下的?你亲眼看到的?” “老太君的药全是你一手操持。”苏锦擦了把眼泪,质问道:“剩下就是红霞嬷嬷。” “红霞嬷嬷是老太君的陪嫁丫头,悉心照顾老太君多年,难道还会害老太君?” 苏锦话音落下,其他人的指责跟随而来,连狡辩的机会都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