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铜镜静静的坚立在殿中,铜绿色的金属光泽令它充满了冰冷之感,彭怡轩沉着脸瘫坐在镜前,脑中却有一个声音在一直回荡。
“你可记住了,要是你敢说一句有关于吾的话,那么汝在世的子女便可能要没了没。”
这个声音他已经听了数十年,赫然是曹左判官用秘术传入他脑中的。
彭怡轩心头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忠心耿耿今日居然会被曹左判官舍“车”而去。
此刻,虽说彭怡轩看上看起来却没什么,顶多也就是被打伤了站不起来,可他心里却早已经如同死灰一般。
随即,彭怡轩与康飞虎眼前的铜镜漾起了涟漪,由于铜镜是对于个别对象的,无法同时读取两者的记忆,而最先被读取记忆的则是康飞虎。
只见镜中康飞虎在出发置青云观与吴阎碰面一起去昌村前,彭怡轩重新找上了他,并将他交代了此行的布置既想尽办法令吴阎放下大错。
而自从康飞虎跟着吴阎一起到昌村之后,他总共做了两件事。
一者,将被彭怡轩摄取的招娣从瓶子放出,通过自己的手段,紊乱其记忆,并在最后时刻保住招娣阴魂使她可以到城隍鬼衙门告状。
二者,康飞虎遵照彭怡轩的命令,取出“魂毒”,趁着吴阎不注意之际,撒在成父成母的身上,这样一来两人只要一死,其魂魄便会在其体内立刻崩散,而在表面却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也因此,吴阎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成父成母身上的异样,由着村里人将他们给葬了,这就是为什么后来死无对证的原因所在。
并且借助成父成母魂飞魄散解题发挥,再加上彭怡轩特意控制造成的招娣记忆上的完全紊乱,导致招娣一口咬定是吴阎害的他们一家,双重罪证。
加之彭怡轩在康飞虎面前亲手放入吴阎乾坤袋上的那一柄斧头作为物证,双管齐下后来便出现了之前的结果,吴阎虽是全力解释,但还是被定罪了。
玄一静静的看着,在镜像中吴阎即使遭到强压,依旧不屈的那一份眼神,不禁有些动容,心情激荡之下,双手一握,紫檀椅把手立马变得粉碎。
城隍见之微微将身体往后侧一侧,生怕玄一就此爆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他这个糊涂官给灭了再说。
而曹左判官的关注点却一直不在镜中,虽然低着头也看像下方,这眼神余光却一直盯着面色如常的大棒槌与遥。
见两者不怒反笑,曹左判官心寒如下,心里越发确定这吴阎的大靠山便这两位了,而他们还是早已经了解这件事情似的。
对于大棒槌两人反应,曹左判官实在想不通,猜测之下却想着越发恐怖甚至想到了他们藏在背后的自己做了些什么都了如指掌。
曹左判官正想着忽然不知怎的大棒槌转过了头,大棒槌用玩味的眼神看向曹左判官的方向,曹左判官身体一抖,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盯着下头的铜镜。
待得康飞虎之忆迅速在镜中所化之际,大棒槌依旧盯着曹左判官朗声道。
“左判,汝作为暂管青云乡鬼衙执法的阴官,应当知道下官污蔑上官究竟为何等罪过,既如此且跟在场同僚说上一说,让台下之人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而城隍一听,立马转过头见曹左判官神色紧张的样子,心里又乐了。
如今的局势又有何人猜不透,这是曹左判官在背后操纵全局,而目的只有一个令乡城隍成为一个彻底的光杆司令,彻底的青云乡无法翻身。
可大棒槌轻而易举的话,表面上是想让台下的彭怡轩与康飞虎我知道自个儿要受到何等的惩罚,实际上大棒槌是想逼迫彭怡轩将他站在背后的曹左判官给抖出来,城隍怎能不乐?
此刻属于众矢之地的曹左判官鬼已乱,幸亏早有布置,因此,他脸上立马回归了平静,右手抚着自已吃痛的腰,转身,对大棒槌恭敬答道。
“启禀上差,属下确定,依阴律所定,但凡下官污蔑上官者,应当于光就居受刑一万年、又入居虚倅略受刑二万年、尔后于桑居都再受刑四万年止。”
而曹左判官所言之光就居、居虚倅略、桑居都皆为梵,即拔舌、剪刀、铁树前三层之意。
阴律自古有,十八层地狱自阴律生而生,其中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
每一地狱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
其第一狱以阴间350年为阳世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其第二狱以阴间500年为阳世一日,罪鬼须于此狱服刑须经两万年。
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
因此,阳世那一些作奸犯科,不敬父母,长舌毁人等恶人,即使在生前得不到报应,死后也会因为十八层地狱的痛而彻底忏悔。
由于效果太好了,先前被专门用来整治生前恶人的十八地狱,除了第十八层,用于镇压远古魔神之外,全部被外用于冥府三界山川之神,所封阴官等的刑罚。
这一入拔舌地狱,便有小鬼掰开将来人的嘴撬开,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那种痛乃是切肤之痛。
而二入剪刀地狱,则是有小鬼将来人固定在一张椅子上,随后将其十指用木片固定,再用铁剪刀一次一次的剪,慢慢的剪,每剪完一次,其手指过了一刻钟便会重新长起,再继续剪,这种痛便是十指连心之痛。
终三入铁树地狱,原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者入之,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再用铁棒反复捶打其腹。
彭怡轩自是明白三狱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他心里一嘀咕,一万年,再加一万年,以后再加两万年,这整整四万年的刑罚,想想便让他的灵魂都在发抖。
随即,彭怡轩一咬牙俨然不管曹左判官对其之要挟,猛地身,便朝台上歇斯底里的喊道。
“下官招了,下官招了,一切都是左判官命吾干的,错不在吾,吾只听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