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高寒看着自己瘦骨如柴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被驱逐到这个房间的画面。
那一年，娘生了一场小病，是因为看起来并不严重，就以为没有什么事，直到她连一小勺白粥都喝不下。
娘一走，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没过几日，爹爹留下一封信就外出了，说是放松心情，他留下了一堆的金银珠宝，再也没有回来。
“咚--”
高寒吃痛，她看着眼前稍微偏位的铜镜，转头又看到满是得意的秋叶。
“二小姐，方才奴婢见您发丝打着结，奴婢就想快些将它梳理整齐，不想弄疼了您”
说完主仆二人笑了起来，像是在嘲讽她还看不清现在的情形与身份。
高敏笑完催促道：“秋叶你快些，跟她废话个什么劲？”
“是嘞，小姐。”
两人越笑越欢，高寒一下又回想起从前的那些时光，高敏在母亲去世后性情大变，想是早已对我恨之入骨，只不过一直隐忍罢了。
她视我为祸端，又因为不知是谁的话语，执意将我囚禁在这。
只为掩人耳目，她一挥手驱逐了府内大量仆人，原本一直有人打扫的院子地上飘满了落叶，就连从小陪伴我的贴身丫鬟都被驱逐家门。
保护？亲情？恐怕早就当不得真了。
可惜自己还一直以为姐姐会有改观。
“二小姐，您的嘴可严实些，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您的舌头我可就不能确定保不保得住了。”
高敏冰冷地撇了一眼：“秋叶，走了，送她上路。”
几乎在说完这话的同时，高敏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高寒用自己仅有的力气站了起来，嘴唇动了动，像好想说些什么话，兴许是许久未曾下过床的缘故，这一站，腿脚瞬间一软。
她像一滩泥一样摔在了平地上。
是觉得膝盖和小腿传来一阵痛楚，高寒的脸贴着冰冷的平地，她用一丝力气伸出那只瘦弱的右手，不断地摸索着。
也许是因为想留住自尊，也许是想掩盖住悲凉的心声。
秋叶见这二小姐连爬起来都异常困难，噗嗤一笑，伸手就拉高寒起来：
“您可得小心啊，这要是一不小心再摔胳膊断腿的，那青楼妈妈想必是要将你卖到穷苦人家当媳妇儿去。”
刚站稳的高寒听到此话，不知是吓着了还是什么，眼神放空愣了许久。
主仆二人笑着这个曾经的二小姐，高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背后搀扶着高寒的秋叶，道：
“秋叶啊，你要是累，就拖着这个贱胚子走吧，这一瘸一拐的走，倒不如临走了让她用自己的身体把这地面给擦干净。”
拖着她？用她的身体擦干净地面？
秋叶本来是想履行，可她一转头，却对上高寒那双毫无血色的脸庞，二人眼神相对，这二小姐也像是在恳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