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外边天都黑了,关珊就拜托给了柳笙,她会找人为关珊复原。
夜风有些冷,我哆嗦起来。
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像是印记一样留在我的脸上。
柳笙说送我回去,我拒绝,我说我想自己走走。
柳笙说:“董宁,你不会想做傻事吧。”
我看了一眼柳笙,她今天穿了一身黑,显得庄重,果然是曾茂才的人,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可是这一份算计让我觉得不爽,柳笙一定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关珊走了,所以她没穿鲜艳的机会,怕我看到不爽。
提前察觉到这些,人心,真是可怕。
我说:“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关珊的后事还没办完,我要送她走,再说,我要寻死,不是连累了柳小姐,到时候曾哥回来,该怪你的。”
柳笙说:“董先生,你不要太过悲伤,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说:“给你添麻烦了。”
柳笙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往回走,心里满是悲痛。
死是不会去死的,虽然我现在很想死。
撑着我活下去的信念是报仇,我现在很渴望我是一个屠夫,而不是一个读了十几年什么也没学到的笨蛋。
况且,除此之外,我还有责任。
我父母还健在,我怎么能去死,关珊的父母也在,我答应过关珊,要帮她照顾,虽说清楚她父母的为人,可答应的事就要做到,不管关珊妈出什么幺蛾子,我都不能对他们不管不问,这大概也算我的一份心意吧。
对了,还有孩子,我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孩子没有错,就这样没了,心里怪痛的。
走着,走着,点烟,抽烟,踩灭,走着,走着,点烟,抽烟,踩灭。
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最后,我回了家,我和关珊的家,钥匙还在,我拧开了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关珊应该每天都收拾,一尘不染。
我的拖鞋摆在她的拖鞋旁边,一双蓝色,一双粉色。
桌面上,我的杯子摆在她的杯子旁边,一只黑色,一只白色。
关珊大概用这种方式,缅怀着过去。
我坐在了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摆着一本册子,旁边还有个纸袋,我打开,里面是照片,是我父母来时候的照片,关珊拿去洗了出来。
照片里的我们看起来很融洽,笑得很开心。
我开始的脸很臭,但渐渐脸上有了笑容,四个人在照片中看起来融洽,很幸福的样子,一张张照片看了过去,最后看完已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我叹了一口气,将照片装好。
这些照片我打算交给柳笙,拜托她帮我做个幻灯片,等追悼会的时候放,我希望放一些开心的,电脑里面也有照片,一会我准备整理一下。
本来这些我可以做的,但我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真的没有心思。
我打开了电脑,等待开机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接了电话,是齐语兰的来电,“董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没回来,依然挺担心你的。”
我想了想,话在嘴边,却无法说出来。
“董宁,你现在是不方便讲话吗?如果是的话,你嗯一声。”
我说:“齐警官,我方便说话,李依然拜托你照顾一下,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齐警官说:“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说出来,我们都帮你想想办法,你要什么都不说,我和依然都很担心。”
想想办法?
没办法啊!
人已经走了。
我本来不打算说这个消息的,毕竟李依然是李国明的女儿,现在虽说没有确定李国明便是杀人凶手,但他有最大的怀疑,我绝对信任李依然,可是,她毕竟是李国明的亲人,我害怕自己,会迁怒于她,我也害怕,她会对我心生愧疚,那些被关在地下的女人便让李依然自责不已。
可是,我觉得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况且,下一步,我一定会找李国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