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见状也没说什么,他本意是不想弄的剑拔弩张,和平交接,怎料出了这一茬事。
皇宫的大门在王智到来后也被人从内打开,一行人畅通无阻的进入了西夏皇宫。
通往大殿的两边插着白幡,一阵风吹来,冥钱纸币满天飞舞,传来大殿里的阵阵哭声。
王智吩咐众护卫收好刀兵,带头前往大殿。
上了数层台阶之后,殿中情况一目了然,数十人披着麻布跪坐在灵堂棺椁之前,皆跪在地上背对着殿外,看不清脸庞,但听着哭声是男女老少皆有。
棺椁四周还盘坐一群僧人,敲着木鱼,念着往生经。
和寻常家里老人逝去的灵堂一样,若非是在这西夏最尊贵的皇宫大殿之中,谁也无法想象这就是一个帝王的葬礼。
一个连亲朋好友都不敢前来祭奠的葬礼。
护卫在岳飞的示意下快速进入大殿两边,虽未拔刀,但也死死盯住在场的所有人。
殿中人虽然惊惧,但也未因此打断行丧事宜,这一幕自然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王智步入大殿之内,殿中哭声不自觉的小了很多,王智缓步经过他们,在棺椁前停步。
在身后披麻烧纸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王智恭恭敬敬的架手躬身行了三礼。
等王智行好礼后,一旁的礼仪官才恍惚过来,忙喊道:“有客祭拜,孝子贤孙回礼!”
披麻众人与王智回礼,一名俊美到不似番族的十七八岁少年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身影,眼中闪过凶恨之色,才刚要起身就被一柄长刀架在脖子上。
众人大惊失色,少年却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来交给护卫。
护卫接过信件,转交给王智。
王智打开信件,看了片刻后蹲下身看着眼前俊美异常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李仁爱!”少年不卑不亢的回答。
“仁爱…好名字”王智再次问他,“你看了你父亲留给我的信件了吗?”
“看了!”少年回答道。
“你父亲让我割下他的头颅回去交差,保下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你怎么看?”
“拿去便是!”
李仁爱回答的斩钉截铁,却没有说拿去什么,是父亲的头颅还是他和他兄弟姐妹的性命。
因为他知道,选择权不在他的手上。
王智轻笑一声,把手中信件搭在火苗上烧。
直到信件完全烧毁,他站起身,走到棺椁边,凭着他八尺有余的身高,棺椁中人的全貌浮现在他的眼中。
这是一个面前极具威严的男人,眉心的川字纹在死后依旧根根可现,可想而知生前是多么慑人心魄,可惜终究是没有了呼吸。
他示意一个心腹内应上前确认,在内应点头后,他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
三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和他对峙了三年,曾数次致自己于死地的对手,只是没想到两人的相见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
王智回想起三年的种种,最终化为一声长叹,转身就走。
路过李仁爱的时候,他开了口,“我等你们七日。”
李仁爱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
随着王智的离去,一众护卫也收队跟上。
“智哥,为什么不把西夏皇帝的头颅摘下?”王飞追上王智,不解的询问。
王智反问道:“我要一个死人的头颅作甚?”
王飞可惜道:“这可是西夏皇帝的头颅啊,他赵宋皇帝心心念念之物,有了头颅作证,谁还敢不承认咱们的功绩。”
“我的功绩不需要他们来承认。”
“我做这些事也不是为了讨好赵宋皇帝。”
王飞哦了一声,没有再问,跟随王智出了城外。
一万护卫大军就在都城外安营扎寨,整整七日未曾进入城内一步。
第八日,风和日丽,一辆辆马车从皇宫内驶出,身后跟着无数前来送行的百姓。
直到马车出了城门后,城楼上出现数十名老者,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一跃而下,粉身碎骨。
王智叹息一声,转过身来,看向东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