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南门外晴空昭昭,除了常列的守卫甲士外,哪里还有什么动静。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秀才他们已经被押解进了宫门内的殿前司大狱,一种是还未到宫门。
按照时间来算,就算押解秀才他们的禁军在路上聊天打屁扣瓜子,现在也应该到了城门外。
可是现在这城门外……
就是再往南看去,御前大街一路店肆林立,人流如织,哪有什么禁军,什么犯人……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秦九昭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偌大一个高瘦汉子,如今蹲在那里哭的跟个孩童一般。
从来只见胖子哭,何曾见过算盘落泪。
“别哭,我带你打进去。”王智安慰道。
秦算盘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你带我打进去?
哥哥,这可是皇宫啊!咱俩怕是连大门都摸不着就被捅成了筛子。
秦九昭理都没理他,自顾自的抹着眼泪。
此时王富与王贵两兄弟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王智走上前,从王富手里拿过龙纹枪,眼神坚定的看向皇宫大门,就要上前却被王富拉住了衣袖。
“二郎,你要干嘛?”王富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不能再等了,外等下去他们就没命了!”王智答非所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阿霸…”秦算盘也上前拉住他的另一只衣袖。
“不要拦我!”王智低吼。
“不是,你看那边…”秦算盘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看向后面。
王智回头,只见御前大街上原本还各做各事的商贩行人们纷纷涌向前方。
人类有这般行径,不用质疑,那定是看热闹去了。
这么赶巧的热闹,不会是……
“走,去看看。”秦算盘这时想到了某种可能,拉了拉王智。
王智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没等三人就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王智提枪开路,破开层层叠叠的人群后终于看清了前方何种发生了状况。
只见混乱场中散布着诸多白衫学子,他们正在努力的阻止着一群穿甲带刃的禁军前行。
而在禁军包围的中间,正是陈秀才、许胖子与陈东四人,六人双手皆被拷上锁链,连在一起,被一名禁军拉着,形同待宰牛羊。
“放开他们!”
蓦的一声大喝,宛如空中炸雷一般,震的所有人耳膜发麻。
声音的来源处的人群顿时如雨滴入水一般散开,最后独留王二郎一人横枪挡道,屹立场中。
“是王智!”
“是王师来了!”
“我就知道,王师肯定会来!”
场中学子们看到了王智的身影,纷纷激动的大叫起来。
相对于众学子的激动,一众吃瓜看客可就不明所以了。
“王智是谁啊?”
“我知道,这不是王将军家的纨绔吗,怎么何时有了这般威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侄子在太学读,他说这个王智可厉害了,最近在太学盛行的新学你知道吧,听说就是他一人给弄出来的,端的是一个圣人在世般的人物!”
听到这话,有人赞叹,有人质疑,还有人打听什么是新学。
当新学诸多学说在众人口中一一呈现之后,再无人敢小瞧了场中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郎。
关于新学对这间天地万物的诸多学术论点,有赞同的也有驳斥的,但仅以那几条思想主张来说,就让人无法不承认的是,这是位为民请命的英雄人物!
想来就连一手操控此次逮捕事件发生的高太尉也想不到,他想尽办法遮盖的新学,会随着这一出闹剧而迅速传播整个汴京城吧。
秀才六人看到了王智不顾自身安危舍生来救自己等人,俱都感动不已,随即又是满脸苦涩,他们都知道,如今要杀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是当今天子,大宋万万臣民的皇帝陛下,王智又如何能救他们。
“大胆狂徒!尔可知阻拦禁军执法是为何罪?”一位明显是禁军将领的人物走上前来,取出腰间佩剑,指着王智质问。
“执法?我且问你,在开封府地界执法抓人,你可有府衙逮捕?”王智面对利刃丝毫不惧,大笑而对。
禁军将领握拳上拱道:“禁军直属天子,何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