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林的表情就像是被什么打了一巴掌,愣住了。
万校尉看到柳冬林如此表情,轻声哼了哼。
“不过,看你长成这模样!”万校尉掐住柳冬林的下巴,左搬一下,右搬一下,一脸坏笑,“还真不知道你俩到底谁占谁的便宜。”
万校尉深舒一口气,放过了柳冬林,站了起来,拍拍自己衣服上的土,“算了,算了,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柳冬林也轻轻松了一口气,跪坐在地上。
“小李,死哪去了?”万校尉喊,“把他带出去!”
“美人啊!”万校尉又对着柳隐娘说,“给你家伙计,收拾行装和铺盖。他以后不用你收留了!快点,快点去。”
柳隐娘眼神呆呆的,抖抖嗖嗖地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走回屋里去。
万校尉打发完柳隐娘,坐回到八字胡旁边,捂着额头苦笑道,“看样子还是个孩子!”
“还能怎么办?”八字胡拍拍万校尉的肩,“怎么还有一个男的?”
“这家有三个男人,一个年纪大的老爷子病了,除了这个,应该还有个小的。”万校尉叹口气,“不过,看来是前不久病死了,可惜了!”
“能躲到现在,不简单呐!”八字胡感叹道。
万校尉看到柳隐娘抱着行囊出来,站起来道:“走!回去交差。”
万校尉和八字胡出了小院,正在商量如何分配马匹。听到周围有响动,天已漆黑,火把的光也照不远,只能试探一下。
“谁,还不快出来!”万校尉大喝道,“不然不客气了!”
没想到四周走出来了许多战战兢兢的老人和妇人,她们手里拿着篮子布包,里面装着水果、蔬菜、玉米、番薯和棉布等吃用之物,上前放到亮处的地上,又退了回去。
“官大人,请息怒!我们没有恶意!我们知道你们要带柳冬林这孩子走,这孩子有些木讷,但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一个瞎眼白发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出来说道,“我们不求能留下他,但求
官大人不要为难他,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
“大家,都放心吧!”万校尉说道,“我们不会为难他的。你们的心意,我们收下了。时辰不早了,大家都请回吧!”
八字胡看看万振邦,又看看被绑着的柳冬林,那小子一直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正在受审一样,一声不响,的确有些木讷,不解的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昨日,也打听到一点这小子的事。”万振邦回答道,“大致就是自从他来到这镇子后,镇里这群娘们,就不用跑很远捡柴火了,他会上树将枝枝杈杈打下来。还有将井口坏了多年的拉绳轱辘修好了。让这镇里的娘们儿都很感激。”
“这么说,这小子人还不错。”八字胡又道,“不过,还是逃不了打仗。”
柳隐娘呆呆地坐在院中的地上,坐了一夜。当年平儿他爹被带走充军,她都没有如此不知所措,后来有人告诉她,平儿她爹回不来了,她也只是偷偷抹了几把泪,弄了个衣冠冢。她知道,不管再苦再累,日子还得过下去,她还有她的平儿。
自打柳冬林来到家中后,慢慢的有个人可以替她分担,让她心里觉的有了依靠。面对柳冬林她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只想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份“依靠”,让它待在那里越久越好,可她没有想到它居然这么快就被夺走了。
柳隐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昏了头了,如今柳冬林在她眼前被带走了,贾安平还下落不明,可他担心的却是柳冬林,满脑子都是柳冬林。
太阳慢慢地爬上了院门外的山,不管世间发生了什么,它总是按时升起。
院门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那人满身满脸都是土尘,头发凌乱,插着数根干黄的稻草。
“娘!”贾安平早上醒来,疑惑不解地发现自己睡在离家不远的稻草堆里,跑到家门口,发现院门大敞着,她娘睁着眼睛,失魂落魄地坐在院门对面的地上。
柳隐娘仿佛被惊醒,看到贾安平立马扑了过去,抱住贾安平,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似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喃喃道,“平儿,平儿!”
“没事,没事了,我们回屋吧!”贾安平边安慰她娘边扶她回屋,望望家里的院子失望道,“冬林哥,他还没回来吧?”
柳隐娘突然嚎啕大哭。
“你昨晚为什么要回来?你昨晚为什么要回来?”柳隐娘捶了两下贾安平的肩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