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竖起了五根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
“五百?”
小王玲询问,王二郎摇头。
“五千?”
小王玲再问,王二郎还是摇头。
“那是…五万?”
小王玲再再问,王二郎终于是点了点头。
“啊,这么多啊!”
小王玲惊呼出声,过了十岁生辰的她,对‘万‘这个量词已经有了很清晰的认知。
“是的啊,就是这么多,比前朝大唐还要多两倍,但地方还没人家的四分之一大。”
王二郎开启科普小剧场,还顺道踩了一脚赵表哥家的江山。
亲爹王禀在一边黑着脸,啃着馒头,却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因为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我再问你,你可知道我大宋的侯爵有多少?”
王二郎又问,小王玲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王二郎挺胸道:“我告诉你吧,还在世的连一百都没有。”
“啊,这么少啊!”
小王玲再次惊呼,接着又追问,“那阿爹和大哥是侯爵嘛?”
王二郎哼哼唧唧道:“你阿爹和大哥啊,除了还在世,和一百那是搭不上半毛钱关系的。”
“他们呀,就是上面那个五万官员里毫不起眼的两个小虾米。”
王智伸手示意着,也就指甲盖那么大。
亲爹王禀和亲哥王荀在一旁黑着脸,啃着馒头,还是没发表什么意见,因为这话说的…也没啥毛病。
“二哥也太厉害了叭!”
小王玲跳进王二郎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大眼睛里的崇拜之色就快溢出来了。
“哈哈哈哈……”
王二郎开心大笑,阿爹和大哥吃瘪,阿娘和大嫂偷笑,妹妹崇拜自己,侄儿…侄儿呢?
王智看向小王沆,小家伙还眯着眼躺在大哥的怀里神游四方呢,不时张开嘴莫得感情的吃着投喂来的食物。
一家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真想把这个画面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天,对了,还要把她也给加进来,那就完美了。
王二郎无不美好的幻想着。
“吃完了吧,吃完了随我去祭祖。”
亲爹王禀从王二郎身后黑着脸走过,都没正眼瞧上一眼。
“啊,我还没吃呢。”
王智赶紧抱起小王玲放在一边座位上,端起一碗热腾腾的汤饼就往嘴里扒拉了起来。
“不,你吃完了。”
亲哥王荀走来夺走他的碗,拉着他就往外走。
“哎哎哎…再让我扒一口,再扒一口……”
凄凉的哀求声逐渐远去,剩下三女嗤笑不已,小王沆也有些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四周。
有宋一朝,家里男儿定亲第一步就需要先祭祖,将纳采所用的香饼供奉,上香祭告列祖列宗,请列祖列宗保佑这段姻椽美满幸福。
祠堂内,王禀带头,王荀与王智随后,依次给祖宗牌位上香,三拜九叩。
等王禀父子三人出了祠堂,种氏迎上道:“好了,聘礼都上车了,王婆已经来了,赶紧出发吧。”
王婆,也就是媒婆,虽然王、曹两家是因为祖上情谊定的娃娃亲,并没有媒婆搭线,但是这‘明媒正娶’,没有‘媒’怎么娶?
就是没有也得安一个才行,王、曹都是大户人家,礼节上那是半点不能马虎的。
王智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忙跑去后院,不一会再来时已经头戴牡丹花,手中牵着白马。
种氏这次没有恼怒,不仅是因为今日是儿子大喜的日子,还因为如今正是牡丹盛开的时候,也不差那一朵两朵。
但她依旧皱眉道:“你要与王婆同乘一车才行,牵白马作甚。”
王智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习俗,不满道:“谁要与一个老婆子同乘一车啊,那我这一路不得憋死,不干,我就要骑白马。”
种氏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王禀打断道:“我将门世家儿郎不兴乘车,骑马就骑马。”
种氏拿这父子俩没有办法,也就随他去了。
王府大门前,儒林巷内,十三辆马车一字排开,一辆乘人,十二辆无棚,每辆都堆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