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闹铃不住的响
催命啊!这才几点?
紧闭眼皮,烦躁的翻个身。
铃,铃……
接着响。
把枕头从头底下抽出来,扔在一边,挣扎着揉揉头发。
不上班吃什么,喝西北风啊,西北风还不常有呢。
翻身去关闹铃,摸了好几下都没摸着。
眼皮跟用胶带糊上了一样,死命睁都睁不开,迷瞪着坐起来,拿手扇扇,还挺热,半依在床头上,心里嘀咕,昨天没关天然气?怎么这么热。
掀开被子,嗯?被子,被子呢?
刘明宣闭着眼到处摸她的被子,没有啊,她猛的一睁眼,眼睛就被窗外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下意识的抬手,眯眼。
今天这太阳烧昏头了?怎么都照到阴面来了,然后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除了短袖短裤就还有一条大浴巾,她的被子呢?
铃,铃……
闹铃还在响着,她又伸手去关,下一秒,她瞪大眼看着床边咖啡色的床头柜,这是?
铃,铃……
还在响,床头柜上没有什么闹铃只有一个淡蓝色的旧棉布玩具狗,这?她扶着床慢慢站起来,茫然的四处看看,寻着声音往外走,出了房间,习惯性的顺着房间旁边的楼梯往下走。
“喂”她下意识地拿起手边的电话接起来。
“明宣,刚起来?赶紧收拾一下,中午跟你哥回家吃饭啊……”刘明宣虚握着话筒,呆呆的听着里面人说话,说的什么一句没听懂。
看了眼手里拿着的听筒,再扭头四处看看,脑子一瞬间有些发蒙,客厅里的深色木头沙发淡灰色的沙发垫,窗边深绿色的厚布窗帘,靠墙的电视柜和上面的电视机……
“明宣,听见了?还没睡醒?没睡醒就再睡会儿,中午回家吃,我卤的韭菜馅的包子(就是水煎包),还炖了排骨”。电话里的人还在继续说。
“嗯!我们一会儿就下去。”她张嘴就秃噜一句,挂了电话,她楞楞的想,这是怎么了……
“妹,谁打电话啊!一直响,刚考完试第一天连个懒觉都不让睡。”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听见声音,她下意识转头,然后怔怔地看着眼前只穿着大裤衩,一边下楼手还挠着自己小平头的小子,她吓的想尖叫,拼命压住,她神神叨叨的盯着仔细看,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她哥吗?
可能是被她直勾勾地盯着,刘明沣本能的擦了下嘴角残留的哈喇子问:“妹,怎么了?谁打的电话,咱妈?不是吧,这才放假第一天?怎么这么烦。”刘明沣自顾自的说着。
“不是,是咱奶让咱们回家吃饭”。她条件反射的说道。
是……奶奶对吧……
“咱奶啊,那咱们赶紧的吧,我饿的很,咱奶昨天就说今天要炖排骨。”刘明沣一下就精神了。
好吧!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好像是她哥啊。只是有点……年轻过了头(脸上还不少的青春痘呢!)
刘明沣说完就想往外跑,她赶紧拉住“赶紧去洗洗脸,你不穿衣服就往外跑什么?”
“好,好,好。”刘明沣应着往卫生间走,刚睡醒还有点懵。
懵的不止是刘明沣,她看着周围傻愣愣的站在客厅,刘明沣去刷牙洗脸,见她还站在原地,“妹,你不换衣服啊,就穿着?”她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黄底白花的人造棉睡衣(多少年没穿过这么傻的衣服了。),赶紧往楼上跑。
上楼,左转,再左转,看着眼前的大衣厨,迟疑了一下,打开柜门,就看见满满一排的红,黄,白……
她没敢细看,麻溜从角落里拽出一件白色碎花的连衣裙换上,一抬胳膊,有点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的,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拿钥匙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日历,2001年的?01年,掰着指头算算,她是8年的,按01年算的话,她不是十四就是十五,七岁上学,那她应该刚上……初二?不过她们家没有圈日历的习惯,这日历还在一月那张上,也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刚刚刘明沣说刚放假,再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那应该是……月中旬左右,可怎么会是01年的日历,这玩意不是早该去废品回收站了吗?
锁上屋门走出院子,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熟悉的二层小楼,门口绵延的石子路,周围成片的梧桐和白桦,似乎遗忘了的记忆都慢慢在脑海里聚拢了起来。
跟在刘明沣的后面慢慢走着,路上不断碰到的王叔,李婶让她渐渐“活”了过来。
她好像是……活回去了!
…………
月的太阳又毒又辣,烤的人眼前都有些重影,没走一会儿就晒的她头皮发麻,她赶紧贴着树荫走。
一转头就看见,刘明沣站在路边小卖部门口,盯着柜台上的游戏机不动了……
站那不热吗?她赶紧跑过去把刘明沣从路边拉到树荫下,看着他满头的汗,问:“哥,你不热啊!”
“还好,还好。”刘明沣挠着脑袋,想着那游戏机,0?他手里就还剩25了,不够啊!
刘明宣:……脑子热傻了吧!
他们俩到家,已经快11点了,刘奶奶一见他们回来了,也没管几点,就赶紧把菜端出来让他们先吃。
“奶奶,包子太好吃了。”刘明宣一边吃着碗里的包子一边朝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奶奶说。
刘奶奶现在还是一头的乌发,腰杆也挺直。
“好吃你就多吃,锅里还有呢!”刘奶奶一边笑着,一边把手里端着的炖排骨放在桌子上。
“奶,我爷呢?”她凑到风扇前吹着风问,“去买化肥了,顺便去你老姑家一趟,看看你老奶奶(就是刘爸爸的奶奶,我们那叫老奶奶),中午在你老姑家吃,你们不用管他,先吃吧!”
刘明沣一见排骨上桌就赶紧把包子塞进嘴里去夹排骨……看的刘明宣真怕他噎着自己,赶紧给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