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倒要看看,所谓天命,是否真如所言那般不可撼动。”
萧言舟似笑非笑,说出的话自是一贯的倨傲狂妄。
赵全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又有些胆战心惊。
什么……什么啊?宸妃在与陛下打什么哑谜?
为什么听起来如此……大逆不道?
“那便由妾身来写吧。”谢蘅芜笑盈盈向他一福身,上前接过赵全递来的纸笔。
萧言舟没有跟上,立在原处看她写。
这段距离,他并不能看清她写的内容,倒是能隐约看出字迹还算清秀。
片刻后,谢蘅芜将纸条折叠,放入灯里,等着赵全将灯放飞。
萧言舟也没问谢蘅芜写了什么内容,这时霍珩来报:
“陛下,秦王在暖阁等了许久了。”
“嗯。”萧言舟点了点头,看她一眼,“你在这里等孤。”
谢蘅芜正仰头看着那盏自己的灯晃晃悠悠飞上天,隐约听见了“秦王”二字。
她担忧看去:“陛下?”
萧言舟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长腿一迈,转身走向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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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有三层,三层只有皇亲国戚可入内,先前因为王莹儿的身份缘故,谢蘅芜也只能跟着她去二层。
秦王自然是待在第三层里。
他在暖阁等了很久了。
从一开始的无所谓等到急躁,他在里头踱来踱去,最后忍不住让门口的宫人去打探。
终于,宫人回来复命称,陛下正往这边来。
秦王长出一气,直到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才慢悠悠站了起来。
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外头的寒气随着萧言舟一同入内。
许是秦王自己心虚作祟,他怵了一下,觉得此时进来的萧言舟像是恶鬼一般。
但其实也很像。
萧言舟脸色阴沉,微垂着眼,长睫掩在目前,衬得眼里一点白色也无,仿佛深渊一般浓黑。而其一身玄衣,又与外头热闹喜庆的声响格格不入。
秦王定了定神,还算镇定地行过一礼,问道:“不知陛下邀请臣来此,可是有要事?”
“嗯。”萧言舟一边慢吞吞靠近他,一边缓缓道,“孤的确有事找你。”
“孤出宫几日,想了许多事。”
他在秦王跟前停下,毫不收敛周身威压:“孤与二哥本是兄弟,但这几年,似乎这手足之情疏淡了许多,二哥是否心生怨怼?”
秦王心说谁与你这疯子做兄弟。
但他面上仍恭敬,呵呵笑道:“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臣不曾怨怼陛下。”
“但孤也的确许久不曾关心二哥了,”萧言舟自顾自说道,“孤不在时,都不知道二哥做了什么,二哥可愿说与孤听?”
一字一句,尽是敲在秦王心头。
他喉头一紧,旋即若无其事道:“多谢陛下关心,只是臣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在府中陪一陪王妃罢了。”
“是吗?”萧言舟的声音骤然扬起,难以言说的危险。
秦王心头发颤,却仍嘴硬:“是。”
他是万万不敢说自己与崔太后联络,又做下今夜之事的。
觊觎后妃,换做任何一位皇帝,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言舟轻哼一声,负手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