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那是大小姐今天上午打的!”
余承光眉头一皱,“何故?”
“回老爷,大小姐要求二小姐在天黑之前绣好一条腰带,二小姐说时间太仓促了,怕是来不及。”
“结果大小姐二话不说,立马甩了小姐一个耳光,硬是逼她绣,还说,若是绣不好,可就不止一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这天寒地冻的,屋内没有暖炉,二小姐穿着粗布衣,冻得手一个劲儿的发抖,硬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在绣完了腰带,手上全都是针孔……”
余承光狠狠一拍桌,低吼道,“淑儿什么腰带没有?为何非要逼初儿绣?”
阿云纠结了一下,才开了口。
“不是给大小姐用的,是给……承安王,用的。”
说到这儿,余承光大概明白了。
淑儿不想进宫选秀,这是想当承安王妃啊。
按照淑儿的身份,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那承安王可不是什么善类。
不仅荒淫无道,还有功高盖主之嫌。
之后,余承光又听阿云说了许多,心中对小女儿的愧疚已经到达了极点。
他不禁思考起来,当今皇上年近半百,不止淑儿不想进宫,初儿应该也是。
是时候要考虑初儿的婚事了。
他转头问阿云,“这三年来,初儿跟傅昭可还有来往?”
阿云摇摇头,“傅公子现在是大理寺卿了,他家宅子也搬去了城西,此后跟小姐没再有联系了。”
“这样啊……倒是有些可惜,在我看来,傅昭还是个不错的孩子。”
……
清冷的月色撒进窗棂,余念初只穿一件单薄的寝衣坐在铜镜前,手中还握着一枚墨绿色的玉佩。
玉佩上的梅花图案依旧温润,指纹所及之处,都曾留下过母亲的温度。
“阿娘……”她轻声细语的喊了句,明亮的眸子有一瞬的失神,似是回到了母亲吐血身亡的那一天。
原本那么明媚尊贵的人,死前居然七窍流血,吓坏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唯有年幼的余念初伏在母亲血淋淋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看见如今的侯夫人李氏在笑……
想到那张可憎的脸,余念初瞬间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恨不得将李氏碎尸万段。
可直到如今,她也只是无意中听到李氏跟余淑恩说了句,
“还好弄死了冯媛那个贱人,否则,还不知道要被她压制多少年呢。”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她确定了李氏就是杀死母亲的凶手。
她握着玉佩,内心早已如月色般苍凉。
距离母亲去世已经六年了,李氏的报应,也该开始了。
她痴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眸中压抑的思绪已经太浓烈了。
突然,房门被扣响,门外传来阿云的声音。
“小姐,您睡了吗?”
余念初眨了眨眼,恢复了平常的温顺模样,柔声道,“进来吧。”
阿云脸上挂着笑意,连语气里都带着满满的得意。
“小姐,刚才老爷说了,要将您许配给傅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