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锐的感觉到,第五肆看见的罗盘,似乎跟她眼中的罗盘,并不一致。
许久后,第五肆才重新掀开眼帘,脸色苍白,声音沙哑无力,“你得到了一份委托。”
“什么委托?”
“桂兰的死亡真相。”
第五肆将罗盘,郑重其事地交回她手里。
商显掂着罗盘,翻来覆去看上好几遍,没有一个她看得懂的字,第五肆的信息,又是从何得知?
而第五肆本人,显然没有多加解释的欲望,只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明天一早,我带你去派出所,找找看,安隐镇有没有叫毛桂兰和画眉的人。”
他精疲力竭地推开门,跌跌撞撞往外走去,那条漆黑的大黑蛇,不舍地回望30号房一眼,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离去。
商显蹙眉,不过短短五分钟,第五肆怎么一副累到快虚脱的模样?
次日一早,商显从隔壁306号房的床上醒来。
第五肆穿着一身碍眼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正打着哈欠在门口等她。
“早餐,牛奶,面包。”他递出来一个反复使用多次的红色塑料袋。
商显接过,直接开吃
。
安隐镇的街道狭窄,巷子众多。
第五肆的坐骑是一辆带绿色雨篷的电动三轮车,行驶在不齐整的石板路上,像个戴着绿帽,摇头晃脑的蛤蟆。
三轮车停在镇派出所院外,第五肆下车就冲里面喊道:“苟叔,在吗?”
苟忠福,一个从刑警一线工作退下来,满身暗伤,静待退休的派出所老警察。
第五肆是派出所的“常客”,进门就熟门熟路安排商显坐下,然后找到苟忠福,一番耳语。
苟忠福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看他一眼,又看旁边白皙恬静的小姑娘一眼,回了句:“六十年前,安隐镇还没派出所。”
第五肆一怔,连忙问:“那旧的档案,全都烧了?”
“倒是有一份后期续补的登记,全不全,就不好说。”
苟忠福去到后面的房间,不多时,抱出一盒手写的旧档案,“就在这看,不准拍照。”
第五肆立即应答:“好的,苟叔!”
苟忠福开始整理被专案组借用过的物件,时不时会瞥一眼认真翻阅档案的第五肆和商显。
第五肆将陈财记忆中,有印象的名字,全部翻出来。
其中还在世的,仅剩两人。
另外他在餍狱中看见的六具尸体,这上面,并没有记录。
除此,续补的档案里,也没有毛桂兰和画眉的名字。
如果不是部分名字,能与陈财的记忆重合,他差点都要认为餍狱里经历的一切,是虚无的梦境。
第五肆喃喃道:“事件相关人都不在。”
商显的手指,却停在一个名字上,“毛枫林,死于洪涝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