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明白:“阿娘你怎么知道是我带五郎偷吃的?”
小刘氏冷笑:“你看五郎有没有炉子高?他如何偷吃?”
三郎:“……”
失算了。
“况且,五郎乖巧听话,若不是你,他怎会偷吃?”
小刘氏越说越来气,她现在也想明白了,小叔定是误会了,所以才火急火燎地催着分家。
她叹着气说:“二郎,既如此,为何昨日不说清楚呢?若是说清了,这家也不用分了。”
陆景堂直视她:“婶娘当真不想分家?”
小刘氏迟疑:“二郎此话何意?”
陆景堂说:“难道婶娘甘心吗?我们陆家有十多亩田地,尚算得上富裕,你同二叔都是勤勉持家之人,为何家中却过得那般艰难,三郎四郎一年到头,连一顿肉菜都吃不上。”
这个问题不用小刘氏回答,三郎都知道:“因为三叔和大兄要读呗。”
他撅着嘴,不高兴地说:“别说肉了,我连饭都吃不饱,凭什么大兄能吃白面饼子,日日吃鸡子,我们连鸡蛋壳都吃不上。”
“你闭嘴!”小刘氏横他一眼,“你看看小五郎……”
听到婶娘提起自己,景年忙道:“我也饿,年哥儿也想吃肉肉、吃饼饼、吃鸡子!”
小刘氏:“……”
“可是……可是你三叔马上就要去考试了,若是他考中……”小刘氏挣扎道。
“若是他没考中呢?”陆景堂问。
小刘氏一愣:“不会吧……”
小叔这回十分有信心的样子,怎会考不中呢?
陆景堂说:“若是中了,小叔自然得继续考,若是没中……”
后面的话陆景堂没说出口,小刘氏却明白他要说什么。
若是没中,陆家一大家子,就得继续节衣缩食供三房父子读科举。
陆景堂见小刘氏若有所思,继续道:“若是这般,婶娘倒不如送三郎四郎去学堂读。”
供自己的孩子,总比供隔房的侄子好吧?
便是对他阿娘,陆景堂都不会说这些话,他阿娘性子太软,即便想法改变,很难有所行动。
二叔二婶不一样,这两人脑子都十分活泛,也不像他阿爹阿娘那般,老实到任人欺负。
小刘氏愣在了那里,送她三郎四郎去读?
可……可以吗?
她迟疑道:“三郎四郎哪是读的种子,他们阿爹当年读便不成。”
当年陆满仓是同时送三个儿子一起去学堂,最终只有陆达留下这件事,陆家老两口总是拿出来讲,以证明不是他们偏心,是陆元和陆仲自己不争气。
后来陆景贤入了学,他们又加了说辞,说子肖父,他们三儿会读,所以大孙子也会读。
天长日久的,大房二房也默认了自家孩子不是读的料子。
现如今听陆景堂一说,小刘氏突然意动。
陆景堂眉梢一压,眉眼间便显出几分冷意:“若按婶娘这般讲,我阿爹与二叔三叔同是阿爷的孩子,如何只有三叔一人是读种子?可见这话并没有道理。”
小刘氏越听越觉得陆景堂说得有理,眼睛也越亮,若是她三郎四郎也去读,那往后……往后她也像阿娘那般得意!
陆景堂趁胜追击:“三郎四郎会不会读,也要读了才晓得,光凭猜测,可猜不出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