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靖修挑眉,周身的气场隐隐有了转变,毫不掩饰话中的质疑:“你若对我没有不满,为何要停了城中小院的银两?
那间院子住着我的救命恩人,你是要我背信弃义,遭人诟病吗?”
这些年送往城中小院的银两从未停过,可现在银两停了,萧媚和席萱萱的温饱都是问题。
他也对顾时矜越发的不满。
身为侯府主母,手握大权,明明是名门贵女,有顾家撑腰压根就不差钱却如此小家子气,竟还断了城中小院的月钱。
要不是看在她背靠顾家,还有些用处,他早就休了这女人!
“侯爷说的这是什么话?”顾时矜轻声笑起,红唇挑起道恰到好处弯弧。
这抹笑极其明艳,灼若芙蕖,也是席靖修从未看到的,一时不由有些失神。
后一刻,她收起笑容,睨着眸望向他:“靖安侯府入不敷出,侯爷是真不清楚靖安侯府的情况吗?”
提及此事,席靖修的眼皮子狠狠跳动着。
他自然是清楚侯府的情况如何。
这些年侯府全靠顾时矜的嫁妆撑着,他那点俸禄还不够塞牙缝,便留着私用,还时不时从房支点补贴。
她顾及侯府颜面一直默默地抗下此事,可现在却将这些事搬到台面上。
“我的嫁妆已为侯府耗尽,甚至还倒贴了债务。如今房空空实在掏不出多余的银子,至于城中小院的银两,侯爷自己想办法解决。”
冰冷清脆的女声缓缓落下。
席靖修有些心虚,语气明显放软:“城中小院住着的是我的救命恩人,银两少了哪都不能少了那。夫妻之间不分你我,我们应当一起想办法解决。”
说的好听一起解决,实际上还是想从她这拿银子。
“眼下倒是有一件更棘手的事。”
她冷笑着:“侯爷打算什么时候将我耗尽的嫁妆和外债补上?要是等催债的上门可就不好看了。”
靖安侯府虽然没落,但好歹也是个侯府。
倘若要债的上门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原本就看不起他的世家子弟们还不知会笑成什么样。
席靖修急了:“时矜,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只有升官了才有俸禄补偿给你。你先想想办法自行解决,日后我绝不会亏待你。”
“侯爷要我如何自行解决?”
“不如……找顾家要?”
在席靖修眼中反正有顾家兜底,这点债务又算得了什么?
顾家随随便便丢几间铺子,就够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将多的银两补贴给城中小院。
顾时矜轻声笑起,眼底涌上了少许不屑:“既然侯爷有这个脸,那就去吧,反正我是没脸去要钱。”
席靖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好歹也是个侯爷,还是要脸的,怎可能舔着张脸找顾家要钱?
用完夫人的嫁妆还外欠债务, 甚至还得找顾家要钱还债。
堂堂男子汉,连家都养不起,这种事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一旦传出去,他的前程定会受限,能否升官都是个问题。
顾时矜并未错过他面上的错愕,温馨提醒着:“想脸面好看的话,侯爷还是尽快凑齐银两,总不好让顾家知晓我的嫁妆都拿来补贴侯府了吧。”
“顾时矜。”
席靖修沉着眸,面色阴沉似厚重的乌云:“你当真要如此过分,做到这份上?”
这女人明明有两全之策,只要她随便找由头顾家定会掏钱解决麻烦,却偏偏要选择说如此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