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惊了。
这还是她印象中唯唯诺诺,听话识趣的二房吗?
怎么今日一个两个面红耳赤,毫无形象地大声吼叫?
“邱氏,你是怎么管教席知妍的?”
老夫人恼羞成怒,索性将怒火都发泄到邱氏身上:“大吼大叫的像什么样,是想将靖安侯府的门风败坏,让人瞧侯府的笑话吗!”
她还不忘冲着许嬷嬷使了个眼色。
许嬷嬷立即前行了几步,猛地扬手便想往席知妍的脸颊上掌嘴。
这一掌尚未落下,就被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阿运按住了许嬷嬷的手。
许嬷嬷抽了抽手,想将手收回,可不管她怎么使劲都无法将手抽回,只得瞥向顾时矜:“三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顾时矜这才让阿运将手放下。
许嬷嬷看着红了一圈的手腕,满腔怒火想要发泄:“三夫人是想忤逆老夫人的意思吗?”
老夫人同样不满:“顾时矜,别以为你身后有顾家撑腰,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只要你一日是侯府三夫人,我这个当婆母的就有权管教你。”
威胁的话语,并未让顾时矜的面色有任何转变,她自顾自出声:“我倒是觉得二房说得很有道理。
我也想知道,二房未食侯府一口粮,住的屋子也是二爷在世时修缮的,母亲有什么理由让二房交粮?
就凭她们与侯府有血缘关系,就得有难同当有福不同享吗?”
这番话无比直白。
就连席靖修的脸面也挂不住了:“顾时矜,你怎么和母亲说话的?真该让天底下的人都来瞧瞧,你是怎么口出狂言、不尊敬长辈的!”
不远处。
裴晏将双手环至胸前,静静凝视着眼前的一幕。
他对这些身外之事向来不感兴趣,可今日莫名来了兴致,便默默站在一旁观望。
他想知道,顾时矜究竟能将侯府的这趟浑水搅到什么程度。
老夫人盘转佛珠的速度快了几分,微眯眸子,掩不住眼中的阴谋诡计:“邱氏,今日不论如何你都必须交粮,若是有人能替你交粮也行。”
顾时矜笑了,瞳孔幽深寒意乍起。
这意思不就是在说她吗?
放眼靖安侯府,唯一站边邱氏能替二房交粮的只有她。
名义上老夫人是在向二房施压,实际上是在拐弯抹角地让她交粮,一旦她替二房交粮,相当于变相地向老夫人低头。
邱氏立即明白了老夫人的意图,咬着牙倔强地迎上众人的视线:“二房交不出粮,也没义务交粮,母亲何必苦苦相逼?”
“不想交?”
老夫人闷声一哼:“那便收拾收拾,准备被扫地出门吧。”
她早就看二房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