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这后天就是少爷的二十五岁生辰了,之前那老道士说的准不准啊?”
“老道士?他说什么了?”
“就是少爷最多活不过二十五岁啊!哦!对了!你才来,不知道,当时那老道士说的挺玄乎的。”
“真的吗?我觉得有可能,毕竟少爷的身体……”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按照少爷那药罐子体质,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事实!而且啊,听说夫人打算在少爷生辰那天到这少爷去青莲寺祈福呢,估计就是害怕那个老道士的话会命中,所以才带着少爷到寺里去避避的。”
“嗯,可能吧……”
……
“喂!你们两个躲在那儿嘀咕什么呢?不好好做活,就知道在底下乱嚼舌根!这个月还想不想干了?”
王妈那大嗓门从不远处突然响起,吓得躲在角落里偷闲的两个小丫头心头一跳,立马从花坛边上站了起来,低着头,对着说话人的方向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王妈!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偷懒了!”
站在屋外檐廊下的王妈冷冷的看着不远处那两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心底有气,但也不好撒在他们身上,只好开口,语气不善的说道,“下去吧,要是再让我逮到你们偷懒、乱嚼舌根,就不用在盛府待下去了!”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我们这就去做活!”
两个被逮到的小丫头,见王妈松了口,立马跟着附和道,并保证自己再也不敢了,这才被放走。
看着那两个小丫头的背影,王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底的怒气,接着,目光有些担忧的望向了不远处东院的方向,无声的叹了口气,终是摇了摇头,无奈的转身,伛偻着腰背回到屋内。
盛家虽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可终究耐不住子嗣稀少,如今,就连这唯一的子嗣也……
唉……
终究是天意啊!天意!
……
东院,常年散发着一股子中草药的味道,虽说味道不是多么的难闻,但是闻久了,终究还是觉得有些厌烦。
而院内,一白衣青年坐在轮椅之上,乌发柔顺的贴在脑后,轮椅背对着大门,面朝墙边而坐,光是看那背影,就觉得莫名的带了些许萧瑟和孤寂的味道,镜头转至正面,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那白到极致的完美侧颜。
鼻梁高挺,眉目清浅温润,目光柔和,肤光如玉,带着常人所没有的病态苍白,浅青色的血管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可见,仅仅只是一个侧脸,就是如此倾国倾城,那要是看了正脸,又该是怎样的如画风景?
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微风拂过,青年缓缓抬手,接住了从树上落下的朵朵梨花,半空花飞,似倦似怜,梨花树下,白衣卿浅。
好一幅绝美画卷!
忽然,一声急促的咳嗽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室安宁。
青年紧紧蹙眉,之前用来接花的手迅速捂住嘴角,忍不住躬身用力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刻出来一般,那本来就十分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没了丝毫血色。
听到动静,屋里立马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那担忧的男声。
“哎呀!少爷啊!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小陈一身宽松的休闲运动衣,手里拿着毛毯,小跑到青年身侧,紧皱着眉毛,赶紧把毛毯给青年盖上,边做着这些事情,嘴巴也没有闲着,“我说少爷呀~如今这才三月份的天,外面还泛着凉意呢,你怎么总是喜欢出来啊?吹了冷风,对您的身体不好!您知不……”
“呀!少爷!您怎么咳出血来了?”小陈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年手心里的血迹,眼底顿时慌乱了起来,手足无措的,也不知道现在要先做什么,他才开始照顾少爷不久,有许多事情还不晓得,如今出现这般情况,他也顿时慌了手脚。
青年也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之前那落入手掌中的白色梨花,如今也被这鲜红色的血迹染成了红色,妖冶的红色梨花,让青年微微有些愣神。
梨花变红,意味不祥。
“我…我去告诉王妈!”小陈有些急了,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现在这样的场面,但是有个人却知道啊!眼睛一亮,小陈赶紧急忙说道。
“小陈!”
正要跑出去找人的小陈听见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立马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顺便又拐了个弯。
“怎么了?少爷?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站在轮椅旁边,小陈半蹲了下来,目光担忧的看向青年。
青年微微一笑,慢慢把头转向了小陈的方向,因此,那张如画般的俊美面容也全部暴露了出来。
白色的梨花落了一地,男子投在地上的剪影与花面相互交映,美的不似真人的容颜宛如神袛,再加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矜贵温雅,更是令人惊艳到无言。
饶是见惯了青年容貌的小陈,也不由得怔了怔神。
见状,青年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声音依旧温润的宛若沁水玉石,“我没事的,这都是老毛病了,不必惊动王妈的。”
“可是……”听到青年的话语,小陈第一时间皱紧了眉头,刚想反驳,却又被对方堵住了嘴。
“听我的,没关系的。”
青年那笃定而尊贵的语气,成功的让小陈闭上了嘴巴,看着对方那似是妥协的低下了头,青年微微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深处,却多了些他人读不懂的深意。
梨花开了,春天也要到了呢……
可是,貌似他已经等不到那春天百花盛开的时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