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悠然心绪纷繁地站在兵营与军妓营之间隔着的一道木栅栏的门边,她看到对面的兵营里,士兵正在无精打采地训练。
这时,那个让她留下来的伍长已经拿到一枚钱,正笑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跑来,看到她,远远叫了起来。
“岳兄弟……呵呵……”
卓悠然回头,看着他那一身的肥膘在剧烈的抖动着,一张猪脸,就像电影里的猪刚烈那样恶心,令人心生厌恶。
她想不到这样的人,军队也会要?
“没想到你还是大财主呀!一出手就那么阔绰……”伍长带着几近贪婪的眼神看着她。
卓悠然扯了扯脸,勉强让自己笑起来。
“这算不了什么?好歹我们家在陆平也算是大户人家。”
“哦!原来你是贵人之后……”伍长虽看她气度不凡,但在那间破房子里的事情,他可是打听得一清二楚。
他想,这眼前的男人应该是真有钱。但说他是达官贵人之后,却不是。
如果没猜错,这家伙应该是傍上一个大款。
原本听了大牛的话,他还有些后悔将卓悠然从伙房叫到自己的队里。可是当他得知这家伙的娘就是那个被卖到青楼的妓女后,又见她出手如此阔绰。心里便打定主意,要把她身上的钱煸干净,是不会罢休。
看他这个样子,卓悠然灵机一动,便有了一个主意。
故意看了看四周,低声对他说道:“伍长大人,实不相瞒……”又左右看了一下,神情十分谨慎。
“不过,我对你说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兄弟你说……”
“我其实是蒋国公家的人,你知道蒋国公吗?”
伍长似笑非笑得看着她,说道:“岳兄弟,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哟!你可知道我们这右路军的统帅是谁?”
“是谁?不会就是蒋国公吧?”卓悠然心里道。
伍长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点头道:“对了,你想对了。不过你不用瞒我,你在那屋中(指着黄莺儿所住的屋子)说的话我可听到了。你娘就是那个叫余小芝的,你爹是那个连半桶水都提不起来的废…(见她眼中冒着怒气,立即改口)…钟四发……你怎么被分配到军妓营的伙房来了?”
“说来话长(见他收起准备骂出来的话,卓悠然也收起刚才的怒意)昨天分配的时候,长官不认识我的名字。我就当大伙儿的面给他纠正过来……哎,你说我倒霉得……我想恐怕就是这么个原因……”
伍长咧嘴傻笑道:“你小子刚进军营,心眼实。看你刚才与我三个手下交手,就知道是个勇士。唉,可惜你这样的人怎么不到其他营里,却偏偏分到我们这个专门押送军妓的营地来了呢?”说着还颇有些为她感到可惜。
“我看你爹娘也可怜,不如这样,你每天给我两个金币,以后他们的一日三餐,我都会给包了。并且我还可以让我手下以后多多照顾着他们点儿……”
卓悠然看着他,心里明白这家伙就是冲着她钱袋来的。
“伍长,你当真以为我是开钱庄的了?别说两个金币了,就算每天给你半个铜子儿,也经不起天天给呀!不过……我身上倒是有些钱……”
说着就伸手到怀中将她的钱袋拨弄得叮当作响。
伍长一听声音,便知钱不少,不由眼冒金光。
“怎么有难处?”
“是这样的,伍长。对我来说去哪里无所谓。最要紧的是……你也已经知道,我爹娘还有几个亲戚朋友因为天灾人祸,多年前与我走散了。天可怜见的叫我找着了。(看了一下后面的屋子伍长听了她的话,觉得是天方夜谭)不如这样,我将身上的钱全给你,你想办法帮我将她们弄出去。以后在战场上我也可以多照应着你点儿。”
“岳小兄弟,你这是在开玩笑吧?”说着心思活络起来,他想应该先将她手里的钱骗过来,之后事情只要自己死不承认,但转念一想,这家伙的身手那样好,而在这军妓营中,谁的功夫好,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如果骗了她,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看着我像开玩笑的吗?……”
“兄弟,你也不用说了。这里的女人,都是给前线将士送去的,那是一个都不能少……这要少了,可是军法处置的。尤其是你那个娘,早就被我们两司马给看上了。”
卓悠然听说,心里不是滋味。
之前没有得到消息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遇到,那肯定是要将他们救出这火坑的。
“伍长,您先替我想想辙,看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来塞进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