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陈知行听完后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并继续推着轮椅前行。
司玉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人怎么说话欠欠的。”
“这不是欠,你没闻到一股醋味吗?”陈知行弯腰在司玉耳边轻声地说道,说话喷出的气息惹得司玉耳朵痒痒的。
司玉下意识偏过头,脸微微地发红,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指着不远处的长椅,故意岔开话:“去那歇一会吧,够累的。”
陈知行无声地笑了笑,心里感叹到:真不经逗。
陈知行推着司玉来到长椅旁,他把司玉的轮椅固定住,并将司玉腿上的毯子拢了拢,然后自己坐在长椅边上和司玉挨得很近。
金灿灿的梧桐树下,两人无言并肩而坐注视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有的步履匆匆,有的悠然自得。
“陈知行,问你一个问题,你说这个世界什么地方听到的祷告最多?”司玉扭过头看着他突然说道。
“教堂?”
司玉笑着摇摇头。
“是医院的墙壁。”
司玉接着说:“医院里的墙壁听到的祷告比教堂里多而且更虔诚,内容大多一致,他们向神明祈求平安健康,这个祈愿看似简单却是最难得的。”
“你是想说什么?”陈知行好奇地看着司玉,嘴角向上一勾。
“可是神明是听不过来,忙不过来,所以你瞧这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他们大多一脸愁容疲倦或是木讷。”
“我在想林尚的事,我在想他也曾在无数个夜晚对着医院的墙壁祈祷,可他只是茫茫苦难人中的一个,神明顾不了那么多人,把他给漏了,所以他不知不觉走上了不归路,我在想上天如果眷顾他一下,不要作弄他,不要给了他希望同时也给了他绝望,是不是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这世界哪有什么神明,他走上极端主要还是归咎于他自己的偏执,这世界有那么多比他更惨更难的人也不见得都在走极端,他把自己痛苦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泄出来,看似是为了他的女儿迫不得已,其实我觉的他只是为自己,自私得很。他如果真的为他女儿好,在被宣告无救后应该是更好地陪伴着他女儿走完最后的时光,他应该接受现实,而不是执着无望的结果,最终导致如今的局面,留下孤苦的女儿在最后岁月里忍受着孤独和病痛。”
“不过,幸好他还是有点理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陈知行望向司玉,不然现在他看到的司玉将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自私?或许是有,但是他肯定爱自己孩子,所以我当时才敢那样挑衅林尚,我也是在赌他爱他的孩子,他因为爱孩子所以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不然……”
“不然你就死翘翘了。”陈知行抢过话,故意重重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喂!陈知行!”司玉横了他一眼。
陈知行挑了挑眉肆无忌惮地笑着,眉眼弯弯地看着司玉拿他没办法,气呼呼的样子。
这时陈知行的手机在衣兜里发出短促的震动,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林初阳给他发的短信。
林初阳——【我今天下午大概三点到北城,麻烦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
陈知行看到这短信不禁蹙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怎么就突然就回来了……
司玉听到陈知行叹息,便问道:“怎么了?好端端地叹什么气。”
陈知行把手机递给司玉看,然后说:“喏,你看你的神明回来了,下午三点左右到。”
司玉怒视了他一眼,现在她的心情糟糕至极,没空跟他开玩笑。
林初阳突然回来令她措手不及,心里一阵慌乱,如果让他看见她这幅样子那可咋办?他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都马上就要比赛另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陈知行瞧着司玉的脸色难看极了,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