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炀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别瞎说,那样不也害了你自己么,为了他不值当,你还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你现在也知道了,无论你怎么忍,他不会放过我,赶紧离开他,慢慢忘掉这一切,以后你会过得很幸福的。”
孔双回过头看着南宫炀,那眼神让他有几分害怕。
孔双笑得宛如罂粟花一般:“你不恨他吗?你一定很不得一刀一刀把他活剐!如果杀人不犯法,你早就杀了他了。秦原不恨他吗?我想她的怀疑是对的,宁小夏肯定是被这个畜生折磨死的!”
南宫炀扶着她站起来,说道:“我们出去说吧。”
走在清冷的路上,一阵凉风吹过,南宫炀见孔双衣衫单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孔双说道:“孙川笠跟我说,亲戚朋友远离你,不是因为你家出事,是你之前趾高气扬,你以为对人家不错,其实人家心里早恨透你了。他说,你只有一副好皮囊,除了头顶的光环,什么都没有,所以南宫炀从来都不爱你,只爱秦原。秦原比你强得多,性格比你好,也比你聪明。”
南宫炀沉默地听着,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孔双缓缓说道:“他经常这样打击我,否定我,我知道他在p我,但确实在内心开始慢慢认同,我真的是垃圾一样的人。”
“不是的。”南宫炀说。
孔双抬起头看着他,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被磨去了棱角,表面上越来越顺从,可内心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挣扎。是恨!”
孔双咬紧了牙齿:“别人只是在我患难时离开,他却朝我扔石头,欺骗、侮辱,我很不得亲手杀了他,凭什么他这样的人渣活得这么张扬。”
南宫炀看着孔双,说道:“孔双,别冲动,冷静下。你以前的生活太好了,太顺了,现在这么大变故肯定一时难以承受。你坚强些,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不要想得那么极端。我也恨孙川笠,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可我要是真的杀了他我自己也完了,一想到我的亲人跟着我伤心,我就慢慢冷静下来。”
南宫炀安慰着孔双,其实,也是劝慰自己。
最近,他感到自己就像电影中的分裂人格一样,控制不住脑中的另一个小人,这个小人凝结了他身体里全部的血性和戾气,像一匹野马,拼命想挣脱缰绳的束缚。
它不断地告诉他,你应该提上一把尖刀把孙川笠的黑心挖出来,哪怕就在正午的大街上,让人人都看见,不必逃避,不必躲藏!
每当这时,南宫炀拼命摇头,想把这疯狂的想法甩出脑海。
可他越来越控制不了,他控制不住脑中放纵奔腾的这股冲动的热血,他的大脑持久地因为愤恨而兴奋着,起伏的胸口也像风箱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孔双惨淡一笑:“我没什么牵挂的,所以这件事由我来做,大不了一包药同归于尽。”
南宫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孔双,你爸妈出来后,不见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你要他们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么?”
孔双心中的软肋被戳中,她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你还有未来的自己,”南宫炀说道,“一个美丽的优雅的成熟的,很有魅力的女性,她值得拥有好的生活。”
南宫炀见她情绪缓和下来,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在想,我一直躲,但是发现真的躲不过。以前我不想让秦原去查,害怕把我们置于险境,是我太懦弱了,越退缩他越放肆,伤害的人越来越多。现在秦原放弃了,但我想查下去。”
孔双看着他,问道:“怎么查?我知道秦原查了很久,可最终法庭说密室类案件无法取证,没有受理。”
南宫炀说:“你认识孙川笠这些年,他以前干的坏事你知道么,比如他伤害过的女孩子,如果能找到几个人联合起来起诉他,我们就有希望。你看a大那个周教授,被几个女学生联合起诉,判了十年,前段时间刚刚宣判的。”
孔双想了想说道:“我知道和宁小夏在一起之前,他和一个叫彩娜的好过几个月。从初中开始他女朋友就没断过,我可以找一找同学录,总能找到些信息。”
南宫炀叮嘱道:“你别相信金帅顾川那些人,除了我,这件事谁也不要告诉。”
“我明白。”孔双重重地点点头。
她真的不想离开,哪怕可以远远地站在南宫炀身边。
“我回去了。”孔双艰难地说道。
“回哪儿?”南宫炀说道,“我送你回学校吧。”
孔双摇摇头:“还是先不要孙川笠起疑心的好,今天他出去鬼混了,我趁机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吧。一旦露出马脚,可能调查也会比较艰难。”
南宫炀叮嘱孔双自己小心,不要招惹孙川笠,如果有危险,马上给他打电话,还商定了表达危险的暗语,只要孔双说注意身体多喝热水,他就知道孔双有危险了。
尽管马上要踏入黑暗,可南宫炀周身的温暖给了她力量,转身离开时孔双的嘴角一直挂着微笑。
目送孔双离开的背影,南宫炀呼出一口气。
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接下来就是和孔双一起把孙川笠送上法庭。
他要护秦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