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原给谷风发了信息,短短的一句话,她反复修订了好几遍才发过去。
看到信息时,谷风正在图馆里,以前他是不爱读的,他不喜欢静,最近却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自己待着。
谷风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任由一滴泪滑过大男孩的嘴角。
半晌,他回复道:“我明白了,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出人头地,给爸妈争光,让姐姐能够安息。”
秦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算是暂时安抚下来了,希望他大学四年可以相安无事,顺利毕业离开盛都。
这时,门帘掀开,南宫炀走进来。
秦原坐在温馨的灯光下,她的脸部线条柔和而温润。
不经意地把一缕头发撩到耳后,脸上的绒毛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南宫炀的心口砰砰跳动,仿佛又回到十三岁那一年初见时的心动。
南宫炀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秦原微微一笑:“点了老三样,焗饭,沙拉还有果汁,不知道你现在还爱不爱吃。”
南宫炀从桌子上伸过手去,轻轻握住秦原的手。
秦原怔了一下,她看向南宫炀,他的眼神无比坚定。
秦原也回握住南宫炀的手。
“爱吃。”南宫炀绽开笑颜,“我这人念旧。”
秦原说道:“都会变的,旧的东西慢慢也会变得不一样,就像这家的焗饭,味道就变了。”
南宫炀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说道:“不,我觉得还是那个味道。”
吃完饭,南宫炀牵起秦原的手直接往外走,秦原挣扎了一下,也就由他去了。
南宫炀拉着她来到河边的桥头,风将秦原的长发吹起。
南宫炀说:“原,我不想再浪费生命了,我想以后的生命都有你陪伴度过,你愿意考虑重新接受我么?”
秦原看着他,她无法对他说出,我愿意,但是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了。
那个夜晚后来无数次出现在秦原的梦魇中,本以为受伤失去行动能力的孙川笠,忽然间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对她拳打脚踢,肆意凌辱。
秦原闭上眼睛。
那种屈辱的感觉不止一次让她想到了死,她能够理解小夏,如果她是自杀的话。
南宫炀咬紧了嘴唇,他很快又松开:“没关系,我还会再次追求你。”
秦原睁开眼睛,说道:“我愿意。”
她不能死,她要好好活着,用尽全力得活着。
南宫炀怔了一下,随即欣喜地像个孩子,他上前紧紧抱住秦原。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贪婪地吮吸着曾经熟悉的味道和体温,人群和时间,静静地在身侧流淌而去。
许久,南宫炀松开秦原,他牵着秦原的手却舍不得放开,两人相视一笑,一路回到宿舍楼下。
孔双正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猝不及防看到南宫炀牵着秦原的手,孔双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找了一间安静的包间。
秦原说:“你比以前憔悴了不少。”
孔双不理,她问南宫炀道:“陈平跟我说了,她很失望也很生气,你们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南宫炀,孙川笠这么欺负你,你就忍了?”
她又看着秦原:“小夏让他们这么欺负,你也忍了?”
南宫炀说道:“孔双你冷静点,从长计议,我们没有关键证据能告倒他,意气用事没有用。”
孔双眼圈红了,她冷笑一声:“我整个儿人生都被孙川笠毁了,我都嫌弃自己的身体,以后连生孩子都困难,谁还能要我?”
南宫炀惊诧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孔双?”
孔双说:“姓孙的找到我,我发现我怀孕了,宫外孕,被切掉了一根输卵管,姓孙的在人前扮演深情款款,回头我就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张亲子鉴定单。”
孔双闭上眼睛:“他把我所有光环都拿走了,把我身上的衣服脱到一件不剩,还把我的自尊也拿走了,我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条丧家犬。”
南宫炀皱紧了眉头,秦原站起来缓缓说道:“你真的想报仇吗,这代价你能承担得起么?”
“什么代价?”孔双露出绝美而惨淡的笑容,“我现在连死都无所谓。”
秦原一字一句地说道:“代价就是,回到他身边。”
南宫炀和孔双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