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李琛抱着胳膊说道。
“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笠哥可能喝大了,说这么多年自己唯一爱过的人,只有孔双。当时,小夏姐就在身旁,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笠哥,他倒在桌子上睡过去了。我跟夏姐说,他这是酒后胡言你别信,夏姐只是尴尬地笑了笑。之后我总感觉两人的状态有点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
“孔双?”
“奥,跟笠哥算是青梅竹马吧,大美女,笠哥追求了很多年也追不到。”
金帅挠了挠头,说道:“其实,笠哥,还有个,私生女。”
李琛和杨冰本能地皱了皱眉,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个感情史也太过丰富了吧。
“叫莹莹,一个小女孩,最开始我们以为是他妹妹呢,还调侃说你爸行呀,宝刀未老。笠哥跟我们说,有一天早上,那时候他还和父母住在一起,很早,不到六点钟吧,有特别大的敲门声,打开门一看,门口放着一个小婴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嘴吧嗒吧嗒吃着手。孙叔叔和阿姨吓了一跳,孩子身上贴了一张纸条,写着,孙川笠的种,不信可以做鉴定,我养不起。”
“笠哥是个挺负责任的人,您说我们这么大哪会当爹呀,他挺像样的,孩子尿不湿都是他换的,有一次我们去的时候孩子拉了,哎呦,这事我可不行,笠哥二话不说给孩子洗屁股。我们总调侃说这小姑娘,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吧。”
“孩子和孙川笠生活在一起?”李琛问道。
金帅点点头:“他们家有个保姆,很多年了,好像是老家的一个亲戚,孙叔叔让她过去帮忙带孩子。”
“我们上次去的时候怎么没见?”
“奥,估计是保姆送去幼儿园了。”
李琛和杨冰再次来到孙川笠家,莹莹也在家。
“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幼儿园。”孙川笠请两位警官落座,问道,“喝什么,花茶可以么?”
他拿出茶具,撒上花茶又倒上开水。
李琛打量莹莹的背影,自从见到他们的那一刻起,这个四岁的小女孩就冷冷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李琛有一个两岁半的女儿,他会跟孩子玩,可莹莹一直不理他,自顾自地玩自己的玩具。
“两岁那年觉得不对劲,同样大的小孩都开口说话了,她还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叫,带着去做了一圈检查说没毛病,孩子爷爷奶奶想着可能是说话晚,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我推着孩子出去玩的时候,一个老教授说了一句,这孩子是不是自闭症。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在网上查了自闭症,带着去找了医生,确诊了,确实是。”
杨冰说:“你这么年轻,就自己带个孩子,挺不容易的。”
杨冰也是英年当爹,孩子刚一岁,跟媳妇一起在老家,他深知养育孩子的不易。
“还好,毕竟有保姆帮忙。”孙川笠又给两位警察的杯子里续水,“他们都说我远远走在同龄人前面了,呵呵。当时看到一个小婴儿,裹在包被里特别震惊,整个人也吓坏了。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时,才那么小,看着我的眼神却流露出忧伤,我一下子心里不忍了,就和父母说要留下。我爸说,你已经满十八岁了,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责任。”
杨冰看到旁边的橱柜上有一张孙川笠、宁小夏和莹莹的合影,阳光在背后温暖地洒在三人身上,孙川笠和宁小夏笑得很灿烂,连一向不爱笑的莹莹都露出微微的笑意。
“孔双,一直是我心里的白月光,就是得不到的总在骚动,但其实我明白,小夏才是最适合我的人,她对孩子也特别好,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女孩。”
孙川笠低下头叹口气: “要不是莹莹的事,我也不会去了解心理学,其实那会儿我感觉出来小夏的心理状态有问题了,我想着给她找个心理医生,但是……”
孙川笠一直低着头,李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继续说道:“还是做得不够。我这两天老在想,如果我再多做一些什么事,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场可怕的悲剧发生?知道没有意义,可我老是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