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座谷风就急切地说道:“姐你不用替我做什么,姓孙的那么欺负我姐,我就是打死他也不后悔,大不了我去坐牢。”
秦原看着他,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你去坐牢?你还嫌你爸妈不够难过吗?你姐已经不在了,如果你再有什么事,晚年让他们靠谁?”
谷风低下头,喃喃道:“可是,可是我姐,我姐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欺负,被人害死吗……”
秦原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太冲动了,谷风,那只是一本画册,说明不了什么,很多抽象画看上去都蛮吓人的。”
“但是那天我去找姓孙的,他承认了。”
秦原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确实不能再瞒着你了。”
谷风皱起眉头。
秦原说道:“小夏确实被一帮小流氓欺负过。”
谷风愣住了。
“她后来状态就很不好,孙川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大家都是希望她能慢慢调整过来。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他之所以承认是自己,就是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太冲动,怕你惹是生非。所以孙川笠不会对你追究责任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谷风感觉自己的眼眶胀痛,手攥成拳头,说道:“那几个小流氓……”
秦原说道:“警察一直在抓他们。”
谷风眼泪掉下来:“我就知道我姐不会无缘无故自杀。”
秦原厉声说道:“你还想干什么?想找到他们再把他们暴打一顿?你还嫌自己闯祸不够吗?他们犯了错自然会有法律来制裁,轮不到你!你是嫌你爸妈操心不够,还是想让你姐在天不宁?”
谷风看着秦原,他缩在墙角,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秦原抱着他,像母亲,像姐姐,轻轻抚摸他的头。自己的眼泪也滑落脸颊,落在谷风的头上。
“谷风,答应我,忘掉过去,好好过你的生活,不要找寻和小夏相关的人,不要再去找孙川笠。你发誓。”
谷风流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没事吧。”孔双的两个室友嘀嘀咕咕。
自从那天孔双忽然回来后,一口气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醒来吃些东西去教学楼转了一圈,回来又接着睡了。
孔双从未睡得这么踏实过,好像上一次睡得这么香还是在自己小时候。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孔双终于感觉精神饱满。
她打开手机,南宫炀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秦原去北京了,说是联系律师,你耐心等待。
孔双迫不及待想看到孙川笠被当庭宣判,看到他一改往日的神气,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这个欺骗侮辱他的人,真的该死。
孔双嘟囔道:“盛都也有的是律师,去北京干嘛?”
室友礼貌性地邀请孔双去食堂吃饭,孔双答应了,让她们很意外。
黄焖鸡端上来,孔爽饥肠辘辘正准备一扫而空,忽然——
胃里一阵恶心的感觉汹涌而来。
孔双捂住嘴缓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鼻端闻到油的味道。
“呕——”
她忍不住扔下筷子奔到厕所。
是吃坏东西了么,自己最近也没吃什么呀。
孔双身子一阵发冷,她例假一直没来,起初以为是压力大,并未放在心上。
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内心劝自己不要多想,不可能的。
孙川笠从来不做措施,孔双数次要求,他总是说,你要怀上了我就娶你。
孔双于是在网上了解排卵期怎么计算,她数着日子,如果在危险期就吃避孕药,如果例假前后的安全期,她有时会忽略。
孔双撑着马桶的边缘站起来,她借了一辆自行车,骑车到了距离学校有段距离的一家药店,买了一盒验孕棒。
售货员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似乎意思是看你年纪很小似的,孔双顿时红了脸。
坐在马桶上,孔双祈祷着,希望只是自己压力太大,或者最近肠胃不适。
验孕棒上清晰地出现了两道红色的线。
孔双愣住了,她苦恼地抓着头发陷入了焦灼的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