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过,”秦原说,“只是相信我们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
孔双转过身来看着她,秦原的目光总是那么坚定。
孔双说道:“子标师兄是谁,你们现在在一起了么?”
秦原笑了:“子标师兄是个青年科学家,他对恋爱没兴趣。”
“你说起的时候,南宫炀看了你一眼,估计是嫉妒,你说的语气很亲昵,而且如此信任,能把这么重要的资料托付的人,一定对你很重要。”
孔双见秦原若有所思,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对南宫炀早放下了,即便离开了孙川笠,我也不配了,再说他本来也不爱我,我知道。现在他对我主要是同情,但其实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孔双看着她:“秦原,我家出事后,我明白了很多。生命很短暂,也很无常,一定要珍惜今天拥有的幸福。我看得出来,你和南宫炀心里都有对方,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秦原也回身看着孔双,和上一次不同,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注视,而是真诚的祝福。
秦原说:“我想先把当下的事处理好,只有把孙川笠绳之以法,对逝者对受过伤害的人才有个交代,而南宫炀,也就真正安全了,他可以大展拳脚。”
孔双说:“那这件事完了之后,你想干什么?”
紧绷的氛围不知不觉间荡然无存,两人的谈话也似女生间的密语一般轻松自如。
秦原说:“多挣些钱,给南宫炀看病吧。你说你之前那么有钱,怎么就没想过给他治疗呢?”
孔双说:“是呀,那时候全身心都在你的威胁上,根本没想过这件事。一个是觉得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听上去还挺有个性的。另外一个,也是我留他在我身边的筹码。想来我那时真是自私,对爱的理解太狭隘,爱就是占有。”
秦原一笑:“你以后想去干嘛?”
孔双说:“去丽江、大理、西藏,到处去旅游吧。”
秦原不知道,此刻谷风正在她的宿舍。
时值毕业季,很多学生纷纷打包,一些个人物品和学习资料,有的拿去跳蚤市场卖,有的寄回老家或者工作地点。
谷风来找过秦原几次,被秦原的室友雅欣看中了。
雅欣说:“你弟从长相到身材,各个方面都是我喜欢的样子,你给签个线呗,嫂子。”
谷风对雅欣说,我才大一,不确定因素很多,我给不了你未来。
雅欣也不想要明确的未来,她考上了研究生,以后还可能出国,再说也没玩够呢。
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谷风今天来,是帮雅欣搬东西的,把她这些年攒的、考试资料、光盘还有一些个人物品拉到跳蚤市场去卖。
秦原离开前,雅欣问她要不要一起,秦原满心里盘算着如何起诉孙川笠,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
临近毕业,宿舍楼里人不多,管理也松了许多,谷风进进出出,舍管眼皮也不抬。
最后一趟搬运东西时,屋里空无一人,夕阳静静地照在秦原的桌上。
上铺是她的床,铺地整整齐齐,被子叠成豆腐块,碎花枕巾很可爱。
下面的桌上只放着一个笔筒,一盏台灯,整齐摆放的一摞,旁边是一张她和南宫炀的合影。
谷风的目光定格在那张合影上,两人的笑容明媚如阳光。
谷风的目光扫过两边架,定格在柜子上。
鬼使神差般,他伸手打开了柜门。
门上贴了一张三人的合影,是初中时的秦原、南宫炀还有小夏。
下层是秦原的鞋,上层是她的衣服,都很少,她不是个物欲很强的人,对名牌包和衣服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印象里从来不像雅欣,经常蹲守名牌打折,然后像获得战利品一般兴奋。
挂着的衣服下面还有几本,秦原很喜欢整洁,她有点强迫症,喜欢把东西归类。
拿起一本来,是秦原自己的日记本,日记本的扉页写了李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
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
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与名。
谷风嘴角不由的笑了,想起小时候他们的快乐时光。
小时候的小夏和秦原虽然玩得特别好,但性格截然不同,小夏就像个小公主,喜欢的也都是些风花雪月,她更爱看琼瑶三毛。而秦原则喜欢看金庸古龙,她爱看武侠,梦想着抱打不平匡扶正义。
放下日记本,谷风的目光定格在那个蓝色封皮的本上。
印象中姐姐有一个这样的本子。
谷风拿过来放在一边,下面是一本画册。
翻开画册,谷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