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廖雷,不知他是真的粗豪,还是一直在努力扮演粗豪,总之此时作为宗海心腹爱将,他又心直口快了:“我觉得吧,这事必有蹊跷。舵主遇害时,有人亲眼看见么?”
栾应雄摇摇头,又点点头:“舵主在房中遇害,并无人亲眼目睹。但他们的打斗声,还是惊动了几位兄弟。”
“他们交手的时间应该不长,凶手逃跑的时候,有位兄弟看到了,那是位女子,给人感觉年纪不大,身材窈窕。”
廖雷说:“叫那人来问问情况。”
栾应雄走到屋门口,小声唤了句,便有帮众靠拢过来。他小声叮嘱了几句。
很快,便有个三十来岁,魁梧彪悍的汉子被领进来。
“这是舵主的亲卫,胡伟,今晚他在院中巡逻。”
廖雷打断:“胡伟,我认识你。你认识我么?认识就好。把你看到的事情,巨细无遗,全部说一遍。不要试图说谎,我的鼻子特别灵,如果有人当着我的面说谎,我一嗅就能嗅出来。”
这个叫胡伟的汉子估计是没什么化,说话颠三倒四,各种俚语俗语夹杂其中,明可费了很大的劲才听懂他说些什么。
与之前栾应雄介绍的情况大致差不多。
他说,当时他正在院子里巡逻,忽然听到舵主所在的房传来打斗声。
他立刻赶过去,大概几秒钟后,看到一个拿剑的黑衣女子跑了出来。
他上前拦截,但那女子身手很灵活,速度也极快,绕过他翻墙跑了。
他担心舵主,便没有追赶,马上前往房,发现舵主已经遇害。
据他回忆,根据那女人的速度、气势来判断,应该是斗尉修为,绝对没到斗校境界。
听他说完,廖雷和厉棠又分别问了几个细节性问题,比如那女人的身高,穿的鞋子,她身上的装饰,剑柄、剑鞘的形态等等。
问完后,栾应雄挥手让他出去,然后说:“胡兄也是跟了舵主许久的老人,我相信他的忠诚毋庸置疑。”
又问:“你们还有什么疑问?”
廖雷摸着下巴不做声。
冯弁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只是用他那双带着邪气的眼睛打量着几位同僚,并不开口。
霍桐则是疲惫得眼皮直打架,似乎只想回去睡一觉。
厉棠腮帮子鼓了鼓,目光在几个香主和栾应雄之间来回,终于开口:“我觉得有必要到舵主遇难的房再看看。”
其余几人并无异议。
栾应雄却看了明可一眼,明显地皱起眉头:“厉香主,你和几位兄弟想去舵主的房看看,我没意见。但不能什么人都往里面带,房毕竟是机密重地。”
厉棠微笑:“这是我表弟,不是外人。”
栾应雄冷淡地说:“他加入帮派才几天?我对他不够信任。”
厉棠微笑着,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但是我信任他。栾兄,你可以保留意见,我不强求你改变看法。”
声音不大,似乎还很温和。
但其实内容够霸道的。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保留意见就好,这里你说了不算。
而只要想到,厉棠是一位斗校,那么这句话的说服力无疑便增强了许多。
栾应雄额头上浮现几根青筋,显然怒气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