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翎气笑了。
没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竟然把白霜霜这种人当成姐妹。
这姑娘从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如今见她落魄,就开始落井下石给她难堪!
她没说话,只看向白霜霜身后。
白霜霜皱了皱眉,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望去,却见陆映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淡漠地整理中衣。
白霜霜险些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解释道:“殿下,臣妾不是有心羞辱沈氏,只是臣妾在东宫过了三年养尊处优的日子,每天都有人伺候,早就忘了怎么梳头、更衣。臣妾不愿意蓬头垢面见您,所以才提出让沈氏服侍臣妾……”
陆映面无表情,示意沈银翎伺候他穿衣。
白霜霜这番解释,是拿他当傻瓜糊弄。
他虽然憎恨沈银翎与别的男人藕断丝连,但也厌恶白霜霜这种背叛主子踩高捧低的小人。
他冷冷道:“怎么梳头更衣都忘了,莫非你的记性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白霜霜暗暗恼恨自己耐不住性子,对沈银翎出手太快,以致于惹来太子殿下的反感。
她低着头,惶恐地跪在床榻上:“自打国公府被抄,臣妾这三年来时常做噩梦,所以记性差了些……”
沈银翎为陆映扣上腰带:“臣妇这里倒是有个方子可以治疗记性不好的毛病。用人参、远志、茯苓、石菖蒲煮成汤水服用,可安神补气,对心肾不交、善忘失眠大有裨益。桂公公,劳烦你走一趟小厨房,吩咐厨娘为白选侍烹煮药汤。”
陆映洗漱过后,沈银翎陪着他在垂花厅用早膳。
白霜霜守在旁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上前伺候,又怕陆映嫌弃。
桂公公很快端着一盆药汤过来,皮笑肉不笑道:“白选侍,这可是小厨房精心为您烹制的药汤,您得趁热喝了才有用。”
那盛汤的盆足有半个脸盆大小,白霜霜当即就黑了脸。
她惨兮兮地望向陆映:“太子殿下……”
陆映漫不经心:“沈氏好心给你准备的汤药,你若是不喝,岂不是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白霜霜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妆容精致的小脸颇有些狰狞扭曲。
过了好半晌,她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殿下说的是。”
她像是盯着仇人般盯着那一大盆药汤,又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硬着头皮去喝。
也不知道小厨房是怎么煮的,药汤又苦又涩,她才喝了一口就想吐。
碍于陆映在场,她只能强忍恶心,硬生生灌下了大半盆。
她捂住胀痛的肚子,喉咙口一阵阵往外翻涌着苦味儿,仿佛连全身的血液都被苦药汤代替,最后她实在喝不下去,捂住嘴不顾形象地直奔西房呕吐去了。
沈银翎轻哂。
她把玩着杯盏,悄悄在桌下踢掉一只绣花鞋。
娇嫩的小脚丫子顺着陆映的小腿慢慢往上攀爬,她凤眼含情,软声道:“殿下罚白选侍,是因为她昨夜欺负臣妇,所以您想为臣妇出气?”
她作乱的脚丫子几乎探到了陆映的大腿根,充满了挑逗意味。
这女人太不正经了。
陆映想着,目光又落在她的手腕上。
她竟然还敢继续戴着那副红珊瑚手串。
他道:“你想多了,孤罚她,不过是因为孤最厌恶叛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