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奕宸循声望过来,看到被夏巍压在地上的凌筠潼那一刻,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可怕,几步冲上前,对着夏巍的胸口就是重重一踹。
夏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臃肿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往后飞出去,撞倒了一个拦路的花架,上面的盆栽摔下来,狠狠地砸他身上,又是一声惨叫惊起。
随后跟进来的娄丞差点没被刺破耳膜,再看到地上那一团肥肉,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该,谁让你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来惹这个鬼刹罗。”
盛奕宸顾不上收拾那个人渣,忙蹲下来解开凌筠潼身上的绳子,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哑着声问道:“阿潼,你没事吧!?”
凌筠潼还陷在即将被掐死的恐慌中,乍然听到盛奕宸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待睁开眼认清面前的人时,他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哽咽着喊了一声,“盛奕宸……”
盛奕宸将他揽到自己的胸前,低头在他额上亲了好几口,轻抚着他瑟瑟发抖的后背,柔声哄道:“别怕,没事了。”
凌筠潼心中酸楚难忍,胡乱地点头,汹涌的泪水因为他的动作掉得更厉害了。
盛奕宸掏出近来已成为他随身必备品的纸巾,仔细地擦去他眼角的泪,低声细语地安慰他,那心疼温柔的模样,和刚刚踹人时的凶狠恶煞简直判若两人,直接就把旁边的娄丞看傻了眼。
凌家的小公子,娄丞以前也在圈里的酒宴见过几次,但印象并不深刻,隐约只记得这个小少爷似乎十分静内向,在一众圆滑世故的上层人士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每次目光略过,都看到他寸步不离地粘在他的父亲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似的。
彼时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腼腆寡言的俊秀少年,有一天会成为盛奕宸的心头肉。
他和盛奕宸相识多年,完全不知道盛奕宸什么时候瞧上了凌筠潼,这家伙向来骄傲自负,性情阴沉冷绝,他还以为盛奕宸这辈子只会爱自己,永远不会有陷入爱情泥沼的这一天呢。
瞧瞧刚盛奕宸飙车那心急如焚的癫狂,哪有半点往日那不近人情的冷酷?都只差没把跑车当火箭开了。
娄丞正暗自感概爱情的魔力之大,盛奕宸已经安抚好凌筠潼,搂着人走到他面前,吩咐道:“你先带他去张老那做检查,我待会就过去。”
听到他不跟自己一起走,凌筠潼立即紧张地抓住他的袖子,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盛奕宸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哄着,“乖,你先去医院做个检查,我随后就到。”
凌筠潼没做声,默默地揪紧他的袖口,白净秀气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有这么一瞬间,盛奕宸几乎就要改变主意了,可余光看到地上那个抱着肚子嗷嗷叫的渣子,他的心肠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他朝凌筠潼笑了一下,顺手理了理他歪掉的领子,温声道:“去吧,我就留下来处理一下现场,用不了多久时间。”
听他这么一说,凌筠潼下意识地看了眼那边的夏巍,不由瑟缩了下。
他咬了咬唇,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小小声地央求道:“那可你要快点……”
“嗯。”
盛奕宸将他搂近了些,低下头在他发顶上亲了亲,而后郑重对娄丞道:“好好照顾他。”
娄丞近距离被塞了一嘴巴的狗粮,很有些消化不良,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吐槽的好时候,点了点头,对还抓着盛奕宸袖子不放的凌筠潼道:“走吧,小少爷,我们不妨碍你家盛大爷收拾坏人哈。”
短暂的分别在即,凌筠潼心里充满了不舍,但他明白自己留下来不仅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妨碍盛奕宸做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娄丞走了。
临出门前,他到底还是停住脚步,忍不住回头看向盛奕宸。
盛奕宸牵起嘴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他也跟着牵起嘴角笑了笑,这才收回视线,终于跟着娄丞离开了。
牵挂的人一走,盛奕宸脸在一瞬间阴了下来,转身走到夏巍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死狗般趴在地上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冰冷蚀骨,“夏巍,你敢动我的人,想好要怎么死了吗?”
夏巍刚受了他劈山碎石的一脚,感觉自己的肋骨都断了,嘴角淌着猩红的血,疼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听到盛奕宸的话,他勉强睁开被汗水糊湿的眼角,一对上盛奕宸那毫无温度的嗜血冰眸,不由得头皮发麻,心头骇然。
惊惧之下,他强撑着不肯服软,咬牙喝道:“盛奕宸!你敢这么对老子,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盛奕宸充耳未闻,怼着他的脸就是一脚,夏巍惨叫了声,翻了两个滚摔撞到旁边的墙角,疼得晕头转向分不出南北。
还没回过神,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喉间一阵腥甜,他捂着胸口喷出一大口血。
然而这还没完,盛奕宸缓步过去,抬脚踩着他的脸,把他摁在地上不断摩擦,力道之大,夏巍感觉自己头骨都要碎了。
他终于害怕起来,盛奕宸刚刚几
下,每一脚都用上了狠劲,干脆狠辣,毫不留情,也根本不避开他的要害,是真的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夏巍吓得面如死灰,哪里还想到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赶紧涕泗横流地求饶道:“盛少!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盛奕宸脚下又重了几分,疼得夏巍嗷嗷惨叫,他垂眸凝着脚下的人,嘴角挑起一丝阴魅至极的冷笑,问道:“你刚刚就是用这双手掐我的人,对吧?”
夏巍听出他话中的危险性,脸色煞白,慌得愈发拼命地求饶,“盛……”
不等他的话说完,“咔擦”两声,他的两条手腕被活生生地卸了,痛得他当即昏死了过去。
盛奕宸不屑地松开他的手,抬脚还想补上几脚,在门口处围观多时的小五适时开口,语气平静地提醒他,“少爷,您还是给他留口气吧,夏常丰前些年因为造孽太多,折了子孙运,这么多年求神拜佛的,也就勉强得了这么一个不孝孙,您要真弄死他,恐怕夏常丰是要跟你拼命的。”
盛奕宸冷嗤了声,混不吝地反问,“我会怕那个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