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你爷奶,”福福安慰,“他们定是会拦着的。”
兰儿听了,不说话。
兰儿吃了一个馒头,三两个地瓜,正用衣襟擦手,福福就转移了话题,“吃饱了吗?”
“吃的最饱了,”兰儿点头,抿抿嘴,小声接着说,“我好长时间没吃这么多了。”
福福拉着兰儿手,一早上山的小路安静极了,下了霜,枯草地上白花花一片,日头冒了出来,那片片白霜正华了秋露,晶莹剔透。
林中走了这几步,鞋子和裤脚都挂了点点泥,但玩心倒是不减,福福还一直枯草地上踏个遍,鞋子全沾了露水。
瞧着兰儿心情也好点了,福福又从怀里掏出一早准备的小酒壶,巴掌大小,里面是烫好的白酒,酒壶外面包裹着干净白纱布。
“这是白酒,”福福解释,“等到了山里,找个没人的地,姐姐用白酒给你擦擦,消消毒。”
福福想了一晚上,家里没药,也只有集市上买的白酒能消消毒,“若是有伤口,不处理的话,怕是感染。”
“你就听我的,一会给你用这干净的纱布擦擦。”福福解释,“我本想叫你去我家的,但找不到借口,我怕你后娘多心。”
“还是益哥提了一嘴,说是之前摘过酸枣,若是再去叫你,估计能来。”
“我也知你受苦,还叫你出来走动。”
福福正要接着说,兰儿拉着她的手就开始晃,一脸心急,“福福姐,我没事,你叫我出来,我心里可高兴了。”
“我不愿待在家里,”兰儿小声嘀咕,“就是不吃不饿,出来再辛苦,我也不想家里待着。”
福福心疼,拉着兰儿的手,小姐妹俩踩着秋露,翻过小山坡,一直往前走。
“咦?”福福忽然想起小丫头,“兰儿,你知道小丫头吗?”
“小丫头?”兰儿点头,“福福姐你怎么说起小丫头来了?”
“我昨个瞧见了,”福福说起来,“大晚上的,还扛着一捆草家去,唉,也是个苦命的。”
“可不,”兰儿跟着叹气,“我山上割草遇见过几次,老张家看的严,我也没上前说过说过话。”
“但是瞧着是个机灵的,”兰儿陷入回忆,“我瞧见过两次,老张家的几个小子追着打闹,小丫头跑的快着呢。”
“撒腿就跑,不管不顾的,惹急了还咬人,”兰儿说着说着就又叹了气,“听说因为这,也没少挨打。”
“当童养媳养着的?”
“是这么传的,”兰儿稍停,接着说,“我听我奶念起过,说是前些年饥荒,小丫头是老张家山里捡来的。”
“也不知道真假,”兰儿不确定,摇摇头,“我那时候还小,也没上心听,福福姐你要是打听,我家去有空偷偷问问我奶?”
福福摇头,“不用不用,我就问问,不用打听的。”
就是打听了,能有啥用?还不是啥用都没有,听了之后该干啥干啥,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