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絮叨,只听得外面一阵急吵,似是守门的俩婆子被拘走,紧跟着外面敲起震耳欲聋的敲门声,里面人不应,外面便砸得更凶,很快院门被人暴力砸开,冲进一队兵卒,喝问道:“此处所居何人?”
钱妈妈战战兢兢道:“我家……我家大奶奶。”
当中一名小头目喝道:“全都带走!”
钱妈妈吓得几乎要瘫软在地,惶惶然问道:“军爷,我家老爷呢,发生了何事?”
带兵的小头目扫了她一眼:“你这婆子休得多嘴,待进了牢房自有人来审问。”
有人上前来要押朱玉笙,她神情镇定微微笑道:“劳烦军爷前面带路,我自己走。”
那小头目见这年轻女子容色逼人,却无半点惊惶之色,不由心生好感,示意手下不可动粗。
自有兵卒盯着她往外走,连衣裙首饰都来不及收拾。
钱婆子见状,仿如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喊道:“大奶奶等等我。”提着一颗心追了上来。
朱玉笙连同钱婆子,以及她的两名贴身丫环嫣红小莲都被带到了主院。
刺史府主院里,此刻以身份为界定将后宅女子划为两拨人。
苏夫人为首,身边环绕着妾室庶女,疯疯颠颠的蔡姨娘及被关押起来的苗姨娘都在其中。
另外一边则是各房的丫环婆子。
男丁们除了年纪小的被亲娘抱在怀里,从吴琰往上尽皆不见。
待得众人齐聚,自有兵卒前来向方才的小头目禀报,似乎将宅子划分为好几个区,派了数队人马挨个抓人。
按照对方掌握的情况,似乎人都已经抓齐。
小头目下令:“既然已经全都抓捕归案,便全都押去前面,也好等卫大人处置。”
一帮兵卒顿时呼呼喝喝,催促着众人往前面去。
朱玉笙紧跟着苏夫人身后,假意追问:“夫人,到底怎么回事?”
苏夫人比她还茫然:“老爷从未说起,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吴瑞雪惊恐道:“父亲不会是要被罢官了吧?”
她生而富贵,十几年来过惯了娇纵的日子,原本最大的烦恼是要嫁个纨绔子弟,谁知一朝变天,才发现世上还有更可怕的事情。
苏夫人心中不安,却还是要制止女儿的话:“胡说!你父亲官当得好好的,说不定是另有变故。”反正无论如何,敢带兵直闯进刺史府后院,把所有女眷都押出来,定然是发生了大事。
一行人很快穿过前厅,直达衙署,这才惊见刺史府男丁皆跪在院中,上至吴延下至吴琰,连府中地牢里关押的老二吴澈都在其中。
苏夫人激动向前:“老爷——”
小头目暴喝:“还不跪下!乱喊什么?”
夫妇俩遥遥相望,目中满是悲怆。
苏夫人没想到自家能落到如此地步,而吴延注视着一大家子妻妾子女,竟也不知从何说起。
好端端的他在处理公务,忽然便冲进一队人马,宣称江州刺史数桩罪过,连幕僚带儿子们全都被拖出去绑了起来,押跪在地上等候。
此时只听得外面马蹄声声,在众人跪着仰视的目光之下,有人骑着高头大马矜贵非常,不紧不慢的驭马直入刺史府。
朱玉笙恍惚抬头,此情此景与前世的一幕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