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你这什么破灵根,一座灵矿山砸给你,修为丝毫不见长进!筋脉也给你拓宽了,体质也给你改造了,还是三品?还是三品!!”
暴躁老头其实离得很远,只是因为骂得太大声,这才让萧颂听见了。
对面应该有人在回答,但三品修士的声音不足以传到这边来,于是只能听到暴躁老头单方面输出的声音,偶尔夹杂着一些脏字,还有“你连赵一粟半个脚趾头都不如,怎么配当我徒孙”之类的言论。
直到半柱香后,两个人飞得近了些,才终于听见那个三品修士的声音。
在没听到他的声音之前,萧颂暗道那三品修士真倒霉,被个八品的老头如此呵骂,然后……
牵星:“您不是我师祖,我认赵一粟当师父,赵一粟却不认我为徒;您认赵一粟为徒,赵一粟却不认您为师父。前辈,咱俩压根不是那个关系,我也没有学画符的天分,您还是请回吧。”
萧颂:“……”闹半天这暴躁老头还是倒贴。
左丘气得胡子都成倒八字了:“你以为老子稀罕收徒?给你脸不要脸,你真是@#¥%……”
又是一阵脏话暴击,然而那个三品修士从头到尾非常淡定,压根不把一个八品大修当威胁。
左丘越骂脸涨得越红,也更加气短。
他口口声声说牵星资质不好,可他看上的是牵星的勤奋、吃苦。
左丘自己也算不上一个天赋好的人——跟赵一粟相比的话,他压根啥也不是!
但左丘自认非常勤奋,主要是他热爱画符,修炼进步也只是为了画出更高阶的符,符上的一切纹路都使他痴迷、沉醉。
在魔界结界破碎、天下大乱那阵子,左丘因为得到了谢云招的死讯,拿着亡子的银镯子伤心不已,隐士闭关,心智也有点迷糊,分不清今夕何夕。
好不容易把心情调节好,恢复了神志,出来就发现天下经过一场大战,格局改变,他那个徒弟赵一粟竟和江云尘一同葬身南海,成了只留在传说中的人物。
这个打击对左丘来说实在巨大,让他好不容易清明点的脑袋又糊涂了。从此左丘在四大陆之间游荡,自救的本能让他终日埋首在符纹之中,近乎癫狂。也正是这股癫狂不要命的劲头,竟让他在几度濒死之际悟出了破规则式(天地式、生死式)的两种符眼画法。
左丘成了真正的符术大师,天下画符造诣集大成者,修为也跟着心境疯狂递增,跻身八品大修。
符术的钻研到这个地步,左丘满意之余,心中还有一抹悲凉,他想着若是靠自己现在的成就去教导赵一粟,定会教得比原来更好。可惜啊可惜……
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伏羲山,忽然看见山间有一个三品毛头小子,正躲起来画符。
他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符术上的难题,于是把所有看不懂的符纹都画在空白符纸上依次摆在面前,山间的空地被他铺开了成百上千张符纸,略显壮观。
年轻的小子在这些符纹中穿梭,不知疲倦,不舍昼夜。
左丘发现,他画符眼的方法与他交给赵一粟的那套门路相同。赵一粟把画符的技术传给同门,想帮助门派渡过难关,左丘并不介意。
他在意的是那毛头小子的执着劲。
这臭小子虽然没有那种画符天赋,却知道钻研,埋在符纹里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外面伏羲山正在举行的门派大比、快报八卦都与他无关,他满心满眼只有那些符纸,用功到几度灵力耗尽……最终他从这些符纹里离开,只是因为储物袋里的灵石耗空,无法在这里补充到足够的灵气。
在他离开后,左丘坐在山头,随手摆弄了几下,将他排列错误的两张符纹调整了一个位置。
臭小子回来后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符纸调换过位置,他盯着那两张符纸看了许久,恍然大悟,闭眼开始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