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芝有些舍不得,魏香儿见状,脸色不由暗淡下来,拽着沈云芝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沈云芝见魏香儿这般很是心酸,忙握紧魏香儿的手,笑着对魏勋道:“没事,我画一张花样子就够买四个包子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就买几个包子尝尝吧!”
魏香儿一脸惊喜的仰起了头,看了沈云芝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向魏勋。
魏勋被魏香儿的眼神看的心里难受,抿了抿唇挤出笑脸道:“好,咱们买包子去!”
魏香儿高兴坏了,沈云芝和魏勋对视一眼,不由也露出了笑意,三人手拉手一起朝袁记走去。
三人刚到袁记门口,便见一个伙计满面笑容的送了几个人出来,都是身穿长袍的生模样。
几个生好似喝了不少酒,沈云芝闻到他们身上明显的酒味儿,不由皱了皱眉,大白天喝的醉醺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读人。
沈云芝撇过头懒得再看他们一眼,魏勋忙着排队也没有多看,几个生寒暄着告别离开,魏香儿突然指着其中一人嚷道:“三叔!”
魏勋和沈云芝齐齐扭头看去,只见已经分开走远的几个生中,那个身穿蓝布长袍的正是魏学!
听说他去了院苦读准备应试,可怎么会跟人在这儿喝酒呢?
魏勋脸色一沉,抬脚想要追过去,沈云芝忙拉着他,指了指送完客正往里走的伙计,悄悄跟上了过去。
只见那伙计一边往里走一边跟另一个伙计抱怨道:“一群穷鬼还跑来装大爷,我奉承了一路连一赏钱都不舍得给,白费了我那番口舌。”
“他们不是点了挺多酒菜吗?听说还要了一只烧鸡,没剩下点儿什么鸡爪子鸡头的,拿来咱哥俩解解馋?”
“还鸡头鸡爪子呢?那帮子穷鬼,恨不得把盘子啃了,一根鸡毛都没剩下,就剩了几个包子,你要吃,我给你拿来?”
“包子也行,好歹三钱一个呢,要我说,那位姓魏的爷也算出手阔绰了,今儿这顿饭起码不得一两银子?”
“不止,喝了两坛十年的高粱白呢,差不多快二两了!”
“啧啧,看来乡下也有有钱人啊,一顿饭就二两银子呢,搁我,我可舍不得。”
“要么说人家能当爷,咱们只能当跑腿的呢,我刚可听说了,他们还要去柳巷呢。哎,你说他们穿戴也平常,到底是从哪儿弄得那些钱,又是大鱼大肉,又是找花姐儿的,柳巷那地方可是销金窟啊!”
“这事儿咱们就别琢磨了,反正我现在是看明白了,读的都是有钱人,你赶紧去捡包子去,一会儿晚了,曹婆子就塞自己怀里了,那老货,最近看的可紧呢。”
一听这话,伙计忙一溜烟的跑了。
沈云芝看着身边脸色黑青,把拳头攥的骨节分明的魏勋,暗暗叹了口气。
而剩下的那个伙计,一回头看到沈云芝等人,不由一愣。
沈云芝忙笑着问道:“这位小哥儿,咱们这儿有什么吃食?”
伙计立刻笑呵呵的迎上来,引着他们坐下,殷勤的道:“咱这儿有刚出锅的白面肉包子,还有糖馒头、豆腐汤、肉浇面,以及特色酱肉,客官可要来点儿?”
沈云芝想了想道:“先给我们来五个肉包子,一个糖馒头,一碗豆腐汤。”
“好嘞,客官请稍坐片刻,我这就给您端去。”伙计爽快的应了声,给他们一人倒了碗热面汤,转身去了后院厨房。
沈云芝将面汤推到魏勋面前,低声道:“喝口面汤暖暖身子吧。”
魏勋艰难开口道:“媳妇,你说他们说的那个姓魏的是三叔吗?他真的一顿饭就花了二两银子?”
沈云芝小声安抚道:“你别急,一会儿伙计来了我问一问,万一是咱们弄错了呢。”
魏勋眼中露出一丝希望,微微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功夫,伙计便端来了吃食,沈云芝随口向他打听:“刚我们进来的时候见了几个生,他们是不是院的啊?”
“小娘子好眼力,他们正是石桥院的生。”
“这时节还在院苦读呢?听说院都放假了。”
“院是放假了,大多人都回家读去了,不过也有些,就愿意留在院,嗯,这时节热闹。”
“那倒是,快过年了嘛,我看那个穿蓝布长袍的脸熟,他是不是姓魏?叫魏学,家在魏家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