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在内室换好一身干净的衣裳,用冷水洗了一遍脸,换上新的面具,再出来,发现屋子是空的。
瞧着空荡荡的屋子,对她,他快认输了。早上还没起床,就被她的一阵敲门声给喊起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人还没缓过来,被拉着聊了一通,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
何况,现在天气热,穿的都是轻纱的衣服,那个诱眼的样子,让等了那么久的他,怎能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要克制?
想到这,他不甘心地直奔房里,想看一看她的反应。怎知,使女告知,月影去了氏的屋里,不甘心的他又追到了氏的屋里。
“月影?”氏看他风风火火地来找人,奇怪地问,“刚去了老太太的那里。”
这会,他放弃了,只好留下,陪着氏吃了一顿早饭。
回到自己的房后,石头过来,说牛二狼找他到西郊说事。牛二狼一般不主动找人,想到也许是他请求帮忙的事有眉目了,云深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牛二狼约他到西郊的湖边说事,巧的是,晋阳正好约了几位诗友在那里作诗赏玩,但他并没有过去和云深打招呼。
只是,云深自从娶了月影,每回出去游玩,必会带上月影。
所以,晋阳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月影,以为她上回在账房受伤严重。
“嫂子,既然你没事,我先走了。”晋阳喝了杯茶,看到人没事也安心了。
他回屋的时候,张氏坐门口,桌上放着一个竹板子。
俞家的规矩是祖上定的,可二房的规矩是张氏定的,她一直对二房的人严加看管,几乎在自己的院里自成一派。
“我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张氏怒视着他,“我早说了,不许你与西苑往来,你不听?忘了你娘是怎么只能在这屋里困着的?”
这三连问,直接问得晋阳哑口无言。
那毕竟是疼爱自己的亲娘,晋阳再怎么不赞同张氏的做法,也没办法和她正面冲突,能够退让的地方,都会退一步。
“娘,祖母也在那呢。”晋阳小声地回道,“祖母方才见了我,都说我居然长高了一些。”
张氏听他这么说,突然有些心疼。若不是因为她,老太太也不会忽视二房,转而偏向大房那里。
如今,老太太罚她禁足,不仅不待见他,连带着二房似乎都被俞家大宅给忘记了。
前几日,老太太屋里的使女见到晋阳,都没有了以前的恭敬,把他撞了一身茶水,也仅是随意地道歉一声。
听了这话,她的心也软了。
其实,在她的心里,是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们父子的。可她还是硬撑着维护自己的威严。
“说吧,怎么突然去了那里?”
晋阳听到张氏语气软了许多,也敢说出心里话,“我在西郊湖瞧见大哥和一个陌生人聊天,后来还撞见他们去了中心街的当铺,以为嫂子病重了,没法出门理账,所以去看了一眼。”
“什么?”张氏惊得跳起来,“你当真没看错?”
晋阳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我保证。”
“你回屋读。”张氏沉默了一会才说。
等看到晋阳回屋后,她对李嬷嬷耳语几句,随后李嬷嬷找了个机会出门。
天黑前,俞泰安是被人抬回来的,因为是从东苑的侧门进来,没惊动到老太太。而这是他头一回醉得不省人事,张氏让人找了郎中。
郎中走的时候,凑巧被老太太身边的人看到。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也狠不下心真的不管不问,还是踏进了一年多没进的院子。
张氏听到老太太来了,提前坐到榻上,哭哭啼啼地喊着。
老太太猜到这是哭给自己看的,也不想理会,询问了几句,看到人没事了便离开。
“娘,慢点走。”张氏哭肿了双眼,对自己的事只字不提。
“两丫头的周岁宴,你这当亲娘的,多用点心筹办,多帮着你嫂嫂。”临出门前,老太太还是说了这话。
张氏先是一愣,后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老太太这么说,不也是侧面说明原谅自己,可以解禁了?
“谢谢娘,我一定好好地帮助大嫂办事。”张氏感激涕零地说。
“仅是周岁当天,你好自为之。”老太太依然是严厉的语气。
这话,又似一盆冷水泼醒了张氏,使她直接跌坐在了地板。
李嬷嬷劝着说,有了第一回出门的机会,就有第二回,总有一天,她会自由的。
老太太原本也是看她尽心照顾老二,想到几个孩子可怜,还有原本充满生气的西苑,现在已经长了鲜苔,一时心软就想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