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这的后院有些阴暗,周围的围墙都是高过屋檐的,整个空间又潮湿又狭窄的,照射进来的阳光也是少的可怜,刺鼻的霉味更是有些冲人。
“这些屋子都是做什么的?”左丘凉皱着眉问。
老奴人看她还是少有的能忍得了这种味道的,不排斥的解释起来:“杂役们晚上会在这些屋子里面睡觉的。”
“睡觉?”左丘凉看了看紧闭着的木门,那上面都有些蛀虫的痕迹,门下长满了青苔,活像些被废弃的屋子:“这里睡觉岂不是又难受又容易生病?”
老奴人点了点头:“这些小事做杂役的人都习惯了,我们这里不比主宫,有人精心打理,还年年修缮,刚进来的都想着怎么出去,日子久了,就会发现这种日子根本熬不出头。”
两个人又往后走了一会,拐进一个开着门的小厅,一进去就看到了正跪在正中央擦地的佻佻。
此时的她,已经遍体鳞伤。
那灰色的袍子上不仅粘着泥灰,还有几道不深的血痕。
左丘凉的脚步停在门口,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微微怔住:“佻佻?”
她的声音很微弱,只是整个小厅空荡荡的,这一声一出,整个里面都在回荡。
佻佻抬起头来,由于已经适应了黑暗的她,有些接受不了这外面那一点点的光照,她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来的人是谁。
她抬头的那一刻,左丘凉就见到了她嘴角的那一丝血迹,不等佻佻反应,她就跑了进去。
“佻佻!”
“诶……姐姐?”
当视线里的光被跑来的人彻底封堵住,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一下子蹲在自己面前的左丘凉。
“姐姐,你怎么来了?”佻佻放下手里的擦地布,将手在自己的衣衫上胡乱抹了抹。
左丘凉则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抓起她的袖子就开始仔细看了起来:“你这是因为我被罚的吗?”
佻佻摇了摇头:“这都是小伤,很快就会好的。”然后用自己的手按住左丘凉的手:“我不是因为姐姐才受伤的,姐姐不用自责。”
老奴人看着这两个人似乎认识很久的样子,跟着走上前来,佻佻注意到还有一个人过来了,又抬起头。
“婆婆?”
老奴人看着她的脸色没有任何笑意,语调更是有些冷酷:“这位是百花居的姑姑,她今天来捎几个杂役回去,你要是伤不严重的话就抓紧收拾一下跟着姑姑走吧。”
佻佻看着左丘凉,又看了看老奴:“可是……”
老奴人皱着眉头:“你不是一直都想从这里出去吗?”
左丘凉觉得,这个老奴人似乎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和善了,她蹲在哪里,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一人一句的对话。
“我只希望你出去了,就别再回来这里了。”
婆婆眉宇间的那股嫌弃的意思一下子就蔓延开来。
两个人都沉默了,互相看了一会,再也没有人开口,等气息都平稳下来,老奴人转身就走了。
她刚跨出小厅的门,左丘凉就愤愤的不满起来:“这些人管事的怎么都喜欢欺负下面的人?”
佻佻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其实婆婆她是个好人的。”
左丘凉看着她那夹杂着悲伤强挤出来的笑,不免有些心疼起来:“我们走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在百花居里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