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青答应一声,迅速跟进了正屋。
屋里。
一张更大的土炕上,除了三个脸黑的小崽子,还有两个少女,一个年纪大点的老头坐在炕桌旁,炕里边还躺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侧颜轮廓分明,一看就是帅哥胚子。
那应该就是原主冲喜的对象朱瑾之。
蒋氏领着顾竹青走到炕前,刚要给她介绍人,屋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叫喊声。
“蒋花娘你开门,老娘知道你在家,赶紧开门还钱!”
蒋氏一听外面的动静,顿时黑着脸冲了出去。
其余几个小的也纷纷从门缝里往外瞧去。
顾竹青不明所以,也跟着上前看热闹。
院子里。
蒋氏正拿着个扫帚往外赶人,一边冲着门口的妇人骂咧。
“姓王的,我看你想钱想疯了,都分家这么些年了,该拿的该还的我们家做的足够了,你现在跑来跟我要什么钱,赶紧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来人是朱家大房的王氏,跟蒋氏是亲妯娌俩。
朱有福兄弟三个人,他排行老二,朱家爹娘在世还没分家的时候,一家子齐用力种地卖粮换钱供朱瑾之读。
后来朱家爹娘先后去世,兄弟三个人就分了家。
分家时王氏带着三弟妹刘氏闹得厉害,就是因为供朱瑾之读花了家里不少钱。
所以分家的时候,二房除了两亩地和两袋子干粮,其余啥也没要。
老宅子被大房三房一分为二,还有八亩地和六亩水田也都被他俩均分,包括家里剩余的粮食和锄具那些才得以平息王氏和刘氏两个妯娌的不公。
二房也没争执,毕竟爹娘在世确实偏袒他们二房一些,还供儿子读花费了不少家里的钱。
蒋氏当时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也就没闹,转身回娘家借了钱盖了三间土坯房,上山砍点木头做了个栅栏一围,一家人就此凑合住下来。
大房三房没搭把手也就算了,背地里还看不上朱瑾之,六岁读到十五岁啥名堂也没读出来,蒋氏没少生闷气。
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不和大房三房走动。
直到朱瑾之十五岁考上秀才后,登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狠狠打了王氏刘氏的脸,二房屋里的日子才好过起来,王氏和刘氏也腆着脸上门送礼。
她虽然气不过两个妯娌的做法,但当年能在公婆的命令下,一起咬着牙供着她儿子读,实属不易。
寒门难出贵子,更何况她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
所以蒋氏没计较分家时候大嫂和三弟妹的发难,恢复走动,这几年也没少给大房三房好处。
谁知儿子一出事,大夫一说醒不过来了,王氏翻脸不认人,三房的倒是没来闹腾,但王氏要完钱,三房的刘氏能甘心?
王氏被扫帚差点扫花了脸,气呼呼地嚷嚷:“姓蒋的你少装蒜,当初爹娘在世,我们全家一起赚钱供你儿子读为的啥啊,不就是为了你儿子考上个好前途,带着我们老朱家发大财!
可你儿子呢,现在都快要死了,那我们以前供的钱岂不是要打水漂了,反正我不管,赶紧给我拿二十两银子,从今往后咱们两家就再没关系,不然我就赖在你家门口,天天来闹事。”
“你儿子才快要死了呢!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蒋氏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平,指着门口的王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王氏叉腰,气势汹汹,“我不要脸?你满村子打听去,当年我们全家为了供你家二狗子读考状元,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你家二狗子都要死了,还不允许我们要回当初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