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珩举起手,将南鸢垂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捧着她的脸颊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道:“那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孤会当真的。”
南鸢用力的点了点头:“只要你活下去,我南鸢说到做到。”
得到了顾景珩肯定的答复之后,支撑着南鸢的那股力气瞬间被抽走。
她感觉自己脑袋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人,手上也没什么力气了,只有想让他们两人都活下去的念头依旧清晰。
说到做到啊,真好。
这可是南鸢亲口说的,他可没有逼她。
顾景珩唇角微勾,他靠在南鸢肩头,鼻子碰到了南鸢的脖颈,突然发现南鸢身上也很烫。
“南鸢?”顾景珩抬眸看向南鸢,只见南鸢脸色潮红,嘴里喃喃自语:“喜欢你……活下去……”
她身上的温度比他还要高。
顾景珩伸出手探了探南鸢的额头,滚烫一片。
定是刚刚割血的原因,现在不光是高烧不退,还昏迷不醒。
顾景珩暗觉自己这次玩过火了。
他将南鸢抱在怀里,朝着山洞外吹了一声口哨。
不一会儿,便有一只鸟儿飞了进来,落在顾景珩肩头。
顾景珩对着鸟儿说了几句话,仿佛与这只鸟儿之间有着深厚的默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鸟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振翅高飞,消失在山洞的深处。
——
夜幕降临山谷。
外面的兵将把山谷层层包围起来,周围安静异常,只有巡逻的脚步声和篝火烧的噼啪声响。
一队巡逻士兵照例在山谷各处来回巡视,他们手执火折子,不断走动着。
突然,一名士兵停了下来,他朝草丛那边张望,似乎发现了那边的不同寻常。
“谁……”
他举着火把试图照亮那边,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树下掉下来的人影一掌拍晕,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过片刻,那道人影便穿上了他的衣服,追上了队尾。
“王副将,该换班了。”
巡逻了两圈,这队人开始犯困,便与另一队交接了巡逻任务。
南嘉慕只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队尾,待队伍解散,他顺理成章地走到了包围圈的外围。
……
帐内。
“少爷,我们就这样守着,会不会夜长梦多啊?”一个络腮胡子对李宥宁说道。
李宥宁只注视着自己杯中血红色的美酒,道:“能出什么事?”
“钱叔叔,要我说你就是太谨慎了,我们现在对付的只是一个在京城待久了的没什么本事的小少爷,不是在塞外对付那些狡猾的蛮夷人,你就放心好了。”
李宥宁想到自己白天带兵将沈摘星一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便暗暗得意。
不过是草包一个罢了,哪儿能比得上他这些年的苦练。
“可是里面还有南嘉慕。”络腮胡子还是有些担心。
那个娇养的小少爷他不担心,但是他却不敢小瞧南嘉慕,那是跟着他们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短短五年时间,南嘉慕便凭着敢拼敢打当上了副将,甚至在玄甲军里面的威望都要跟李将军不相上下,还隐隐有猛窜一头的架势。
刚刚的仗打得实在是蹊跷,即便是他们把南嘉慕和他的那群兄弟分开了,南嘉慕是在孤军奋战,但是也不应该那么容易便被他们逼退到山谷啊!
总觉得这里面有诈。
“南嘉慕。”
李宥宁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喝了口酒,又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好对付,这才让人只围不攻。”
南嘉慕在战场上的打法他是见过的,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若是现在他让人去围攻,即便是能将南嘉慕斩于马下,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
姑丈养的这些老将本就不是很服他,他若是再平添伤亡,恐怕他接手玄甲军便更是困难重重了。
“三天后,他们必定弹尽粮绝,自相残杀,那时候才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李宥宁冷笑。
他就等着看南嘉慕死在自己的刀剑之下,一雪前耻。
明明他才是玄甲军下一任的领军之人,可是半路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截了胡,这让他怎么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