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鹤听罢了原因会心一笑,并无嘲讽之意,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丫头娇憨的有些可爱,他太了解二婶的心思了,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刁难她罢了,可这小丫头还偏偏的一股子的倔强,不认输,暂时看起来是这个丫头吃亏,但是长此以往,输的不知道是谁呢!
“你真的不吃吗?夜才刚刚开始,到明天早晨吃饭还有很久呢?”说怜惜还算不上,但没理由让一个姑娘忍着肚饿看自己吃的,他是真的饿了,为了能够快点好起来只能多吃些东西,这样才能有力气和精神。
汤小圆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猛地点了点头,“不吃了,不过你光喝粥没有下饭的也不成吧,要不我去给你拿点咸菜什么的?”
“家里没有咸菜!我也不爱吃咸菜!”江沅鹤端起了粥碗,既然她真的不吃,自己让也让过了,那他就吃了吧,虽然很没品,但愿赌服输她自己也说了的。
汤小圆撅了撅嘴,倒不是因为他并没有谦让,而是忘了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自己爱吃的可口的小咸菜不会随时都可以吃到,不过她的小脑袋转的很快,“这样啊,那你光吃粥没有下饭的东西怎么成,要不我去给你炒个菜吧?”
“你以为这是白天呢?你是想把大家伙儿都折腾起来吗?再说你确定你会炒菜吗?”江沅鹤逮着谁三分笑意,已经喝了小半碗粥,一仰脖把剩下的也都喝完了,一碗粥下肚,虽然肚子里有东西了,但还是饿,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光吃这个怎么够,可现在这么晚了,再想吃也没有了。
汤小圆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嘿嘿,我都忘了我不会炒菜了,那个,你就当我没说吧!”
这个也能忘?江沅鹤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丫头了,看来眼见为实这句话说得在理,至少在他眼前的汤小圆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她善良,热心还有些娇憨,跟传闻中的简直判若两人。
汤小圆也不是为了讨好谁,她本性就是如此,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欺我一尺,那对不起了,我跟你没完。
江沅鹤在为难之时对自己伸出了援手,她是心存感激的,除了以身相许外,她愿意用任何方式来报答他,给他端茶送饭这些小事儿自然不在话下了。
“对了,你爱吃什么菜可以跟我说,我去学,虽然我没做过,但我会认真学的。”她一脸真诚的道,不管在江家呆多久,她都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还这个人情。
“不用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比不上你家,我没什么可挑的。”江沅鹤说起这话时带着三分的落魄,其余的是那种不甘和孤寂。
“那个,我家现在还不如你家呢,我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我爹请郎中,哎,不说了,我好困睡觉了……”
若说以前她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也不为过,可现在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家,什么时候能见到爹娘都不能掌握,她的愁又有谁能够懂得。
江沅鹤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无意于她,但为了父母,为了一家人的和谐,他又不能让她回去。
第二天一早,汤小圆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一听不是别人正是牛春花的声音。
“大嫂,我说你也真是的,这哪有小辈在屋里睡觉,倒叫咱们当长辈的起来烧火做饭的?”显然她这是在挑理,汤小圆现在名义上是江沅鹤的媳妇,但其实在她看来那就是江家的丫鬟,下人,什么脏活累活就都得让她去干,不然怎么对得起那几两银子。
徐氏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早晨去看过大郎了,那丫头睡得呼呼的,大郎也睡着,想来是一夜没醒,桌上的粥碗也见了底,在徐氏看来,那粥就是汤小圆喝的,她倒不是心疼一碗粥,再穷也不能把人家姑娘饿死不是,再说了,昨晚干了活没吃饭,这要是亲爹亲娘知道了可不得心疼死。
但就是这早上睡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起,着实的有点不像话了,她不指望着她做饭,但搭把手也不为过吧。
徐氏这也算是说出了她的心声,但没办法,那丫头如今算是他们这一房的人,有些话别人能说,自己却说不得,没得让人家笑话。
看到徐氏唉声叹气的,牛春花就更来劲了,“大嫂,这可不行,你得好好的管管,没得咱们花钱买个大小姐回来伺候着,不行,我去把她叫起来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呢。”
徐氏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一直摸不透儿子的心思,万一儿子要真的对这个丫头有意,她要是太过为难那汤小圆了,岂不是伤了母子的感情,所以徐氏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这坏人啊,就让老二家的来当吧。
牛春花撩开门帘刚要进去大吵,差点没跟要出门的汤小圆撞上了,汤小圆又不是真的猪,要不是昨天太累了,她早就起来了,再说了酒牛春花的那个大嗓门,就算是聋子估计也听见了。
牛春花见汤小圆起来了,斜了她一眼,视线就落在了江沅鹤的身上,见他还睡着,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个病秧子怎么还不死,就这两天吧,只要他死了,她再想着把汤小圆卖了就没有任何理由了,到时候还可以说是这汤小圆把大郎给克死的,就算老三家的再怎么拦着,大哥大嫂也不会同意的。
江沅鹤脸色虽然苍白如纸,但起伏的胸膛说明这人还活着,牛春花不免有些失望,这余光瞥见那个空碗,牛春花冷冷一笑,她也同徐氏想的一样,以为这碗里的粥是被汤小圆吃了,还以为这丫头真的那么有骨气呢,原来跟个病秧子抢吃的,待会儿一定得拿这事儿说道说道。
牛春花拿起空碗,走到了厨房,用力的把碗一摔,抱打不平的道:“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