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烟儿轻笑一声,眸中光芒流转,“皇上乃人雅士,平日里特别注重民情,想要俘获圣心,自然要从这点下手。”
而在这边,墨云祁领着她踏着蜿蜒的石子路,悠然前行。花草树木在身边环绕,春意盎然下,格外赏心悦目。
直到身后没了旁人的身影,墨云祁才缓缓俯身,问道:“那日母后叫你过去,都向你说了什么?”
芈媱的脚步在青石小路上轻轻一顿,抬头看向了他。
她该如何向皇上说出太后的居心叵测,她又该如何说明太后的罪该万死。
毕竟恨与不恨他们都是母子,即使那个女人对他有多么的冷漠无情。
“皇上,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
回头想想,凤烟儿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太后正拿捏着自己的把柄,同时操控着两颗棋子呢。
凤仪殿里,朱门红窗将光亮严密遮挡在了外面。
直到微微生锈的门锁被一双手轻轻推开时,太后脸上才逐渐映出一丝光亮。
此时,一道优雅的身影缓缓跨过门槛,太后听到响声,渐渐睁开她那深邃的眼眸:
“祁儿,原来你也会来,哀家还以为你当世间没了母后这个人了呢。”
墨云祁伸手挥了挥扑面飞来的灰尘,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随即扶着芈媱找到一处坐下:
“儿臣倒也希望从没有过你这样的母亲。”
太后眸光微闪,然而脸庞却毫无喜怒之色:
“皇帝对哀家心存怨念,不知是为了那死透了的先帝,还是因为哀家当初断送了你的储君之位?你可真是大逆不道。”
墨云祁轻轻一笑,“儿臣再无情,也比不了母后的万分之一。”
“皇位对儿臣来说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对母后来说是白骨堆砌的百里长阶,世人皆道母后心狠手辣,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母后还真是不负众望。”
“儿臣厌极了母后,又何止是因为父皇那一件事。”
太后侧过脸去,目带幽怨的望着窗外方向:
“祁儿,还记得你先前都最听母后的话,是从何时开始脱离了哀家的管控?”
“有什么事宁可跟院子里的狗说、跟身旁的小太监说,都不来与哀家母子谈心。即便是在朝廷大事上,你也只与先帝商量。”
墨云祁冷冷一笑,没有回答。
太后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水,眸色一转,“不知你身旁的这位姑娘,今日是以何种身份过来见哀家的?”
墨云祁看向芈媱,肃穆的神色掠过一丝淡淡的愉悦:“一国之母,儿臣的正妻。”
芈媱心里一触,她轻轻地挪开视线,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太后将茶盏递到嘴边,眼神幽幽的看向一处:
“哦,是吗?听闻先前有几个官员为了攀龙附凤,执意将闺中女子送入了皇宫,”
“若纤衣姑娘是以宫女的身份载入皇谱,你认为那些官员们会允许一个宫女和自家的千金平起平坐吗?
“更何况入宫的女子哪个家里不是非富即贵,纤衣姑娘无名无氏连起码的家底都没有,如何能说服众人,你这样做注定要引起朝臣不满,惹世人非议。”
墨云祁轻笑,“儿臣认为,只要朝廷在儿臣的治理下逐渐清明,风云散尽,天下太平,没人敢来指责儿臣的半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