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听了谢冬梅的话要笑疯了,哎,“你女儿可是个博士哎!你在侮辱我智商吗?他说就听他说啊,拼人品他也拼不过任何人吧?那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我放着爸爸妈妈讲的话不信,我去听一个拎不清的人乱讲话啊?”
“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不然他天天惦记加你微信干嘛呢?又不是从小就很亲。”谢冬梅说的是大实话。
“放心吧妈妈,我又不傻。”陈珊说。
晚上吃什么呀?谢冬梅说我火上炖着排骨呢,蒸了大米,还有条清蒸鱼,等爸爸快到家了再上火蒸,十几分钟就搞定了,还有个海参滑蛋羹,一个蚝油生菜。汤,就是那个冻干的红枣百合莲子银耳羹,热开水冲泡分分钟就好了。
“珊珊,给爸爸打电话,看看他到哪儿了?小胡呢忙什么,可有日子没来了。”谢冬梅问。
陈珊当然知道妈妈担心的是什么,无非是担心两个人最终走不到一起,却在消耗着彼此的青春。
她赶紧掏出手机,给妈妈看微信上胡克俭今天转给她的一千块钱转账记录,和对话聊天页面。
“你看啊妈,没事,就是我俩都忙,有时候时间对不到一起罢了。放宽心,处着先看看,奔着结婚去,那也得看整个相处过程是不是合拍的,不然万一匆匆忙忙结了婚再去离婚,那代价就太大了。”
谢冬梅说那倒是的,结婚要慢,咱不急,就是怕有时候相处时间长了就懈怠了,大家暴露出来特别负面的不好的东西来,那就走着走着就散了。
陈羽良下班回来发现宝贝女儿陈珊今天在家,忍不住伸开手臂说:“哎呀,今天我囡囡在家吃饭啊!”陈珊配合地抱了抱老爸,说爸爸你今天有点晚哦。
陈羽良说:“今天所里面试了几个博士,多聊了一会儿。”三个人开开心心摆桌吃饭。“你那个小朋友呢?好几天没见了吧。”陈羽良挤了挤眼镜,打趣女儿。
陈珊说:“陈大所长,陈教授,陈导,您这跟谢老师爱好越来越接地气了呢?再下去就会俗了,可别也学会催婚逼婚那一套啊。太恐怖了。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口子被陈珊逗得哈哈大笑。真好,谢冬梅看着女儿,心里说有这女儿真的万事足。说实话,就算是自己亲生的,都不一定比现在的陈珊会更好啊。这就是自己命定的女儿吧。
有这样的缘分聚在一家,要珍惜,也要为了道义和责任护女儿一生一世的周全。陈羽良和谢冬梅心里都涌出来这个念头。
陈珊说:“我听李萱说,他们家的小冰这段时间住了好几次医院了,那个小胳膊上扎针眼扎得啊,啧啧啧,心疼死个人。我给她买的玩具,一直都没有顾上来拿呢。”
哦,陈羽良想起有天看见何泽铭刚从项目论证会上下来,到办公室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跑,就是说女儿生病了,李萱一个人带去医院输液,他去接他们送回家去。
谢冬梅说:“明天你上班碰到小何,问问情况,看需要的话找那个市立医院的刘院长给看看吧,他们医院那么多好医生呢。是不是小何跟李萱给孩子看得不对症啊?”
“那行吧,就是好久没见到那小姑娘了,那孩子长得乖巧伶俐,真有点儿我们珊珊小时候的感觉呢。挺招人疼爱。”陈羽良放下筷子说。
谢冬梅说:“李萱也不容易,中学老师很忙啊,她这等于为家庭在牺牲自己的事业了,毕竟何泽铭那个项目是国家重大研究科技项目,无人可替代。”
谁说不是呢?“李萱当年读硕士时学业很好的,就是年纪偏大了,她才放弃读博士的。他们家就这都不赞成她读,她爸妈都说女孩子本科就够用了呢。挺可惜的,遇到这样的父母。”陈珊愤愤不平地说。
陈珊还是太年轻了,父母这样的爱让她为李萱的遭遇鸣不平,她不知道,这个社会上,跟李萱父母那样的人是很多的,或者是被认知所限制,或者是被经济能力所限制,确实没办法做到撑着孩子读读到博士阶段。
“你啊,是少见多怪,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存在即合理。你不知道每个大学里都有比例并不低的贫困生吗?很多人要贷款完成学业嘛!”陈珊说我知道啊,但是具体到李萱身上,我还是不愿意接受。
命里有时终归有。谢冬梅说,这孩子很有韧劲儿,应该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起码她的女儿小冰不会再遭遇父母这一代的尴尬和无奈了吧。要不都说三代出一个贵族呢。”
陈珊说:“妈妈,要是没有我,你和爸爸是不是现在会有很多存款啊!”她一脸艳羡的表情。
“你个小财迷!”陈羽良拿筷子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天天想什么呢。
谢冬梅说:“珊珊,要是有人说两个选择,一个是中彩票大奖的五百万上千万,一个是有你这个吞金兽花掉我们大部分的收入,我宁愿有你这个并不省心的女儿,也不要中大奖的奇迹。”
“那一个亿呢?”陈珊追问。
“啥都比不上你,爸妈有你这辈子真的很知足。”陈羽良帮着母女俩收拾餐桌上的碗筷,一家子身心舒展。
情绪价值,比那些金钱重要多了,陈珊想,物质决定意识,先温饱再精神,温饱满足的情况下,不能让精神世界满足,那这个人早晚要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