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隐发了一通脾气,冷静下来后又问:“戴岩将柳若雪藏在何处?”只要找到柳若雪的藏身之处,盖隐将之还给吴清风或是柳家,此事尚还可挽救。
手下怯声道:“属下不知。听说吴郡守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勒令戴岩立即无条件放人,不然,乐郡将立即发兵,踏平摩天岭。戴岩却完全没当回事,见吴郡守不肯拿银子,反而让人去信,说既然吴郡守不要自己的儿媳,那……”手下欲言又止。
“那什么?快说!”盖隐黑着脸急问道。
手下硬着头皮道:“那他就留下柳若雪,让她给大当家当压寨夫人。”
盖隐口中喷出一口老血:“竖子敢尔,若不杀汝,我誓不为人!”说着拿起手中佩剑,对着踢翻的桌案又是一顿乱砍。手下吓得浑身发抖,直接瘫倒在地。生怕盖隐暴露之下,把他给砍了。
钱诚关道:“大当家息怒,此必是宋宁之计。以戴岩的胆量,焉敢如此?”
盖隐猛地也反应过来,顿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冷冷道:“不错。我说那吴清风失心疯了,竟突然要来攻打我摩天岭。原来都是宋宁在背后搞鬼,他这是要我摩风岭与官家互斗,他好在春湖安心发展,以坐收渔翁之利。”想想当日宋宁献策,欲引官军来削弱王欧钟李四家,如今他果然用了这一计,只不过削弱的却不是王欧钟李,而是他盖隐。
可恶!该死!盖隐拳头紧握,心中杀机隐现。只听见军师钱诚关道:“大当家所言甚是。只是宋宁此计已成,我们即便要对付他也是后话了,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退却官兵才是。”
盖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颔首道:“不知军师有何妙计?”
钱诚关道:“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摩天岭地势险要,李奇虽是官军,但远道而来,却也奈何不了我等。”
盖隐道:“话虽如此,但柳若雪是宋宁让戴岩所掳,我却也不能受此不白之冤,此事还当向官军解释清楚才是。”
钱诚关暗自不语,心中却道:“这种事哪还说的清楚,强要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当然这话他自是藏在肚里,没有再说出来。谁都看得出来,此刻盖隐心情不好,钱诚关多精明的人,岂会这时候再触他的霉头?
盖隐带人前去抵挡官兵,两相对垒间,盖隐高声解释道:“李将军,柳小姐并非我等所掳,劫持者另有其人。还请李将军明查。”
那李奇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甲胄,身后披着一件极为拉风的长袍,威风凛凛地道:“休得狡辩,本将军已打探得明白,劫持柳姑娘者,是一个唤作戴岩的土匪,此人胆大包天,正是你的手下。”
盖隐郁闷,在心里又问候了无数遍戴岩的十八代直系女亲属后,耐心解释道:“敢叫将军知晓,劫持柳姑娘者是戴岩不假,但戴岩此人不忠不义,早已反叛于我,我也是今日才知此事,将军上我摩天岭来寻人,却是找错地方了。”
李奇道:“你欺我为三岁小孩耶?这戴岩早不反叛晚不反叛,我一攻打你摩天岭他就反叛了?”
盖隐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盖隐句句属实,将军为何就是不信?实不相瞒,柳姑娘乃宋宁命戴岩所掳,目的便是嫁祸于我,此祸水东引之计也。柳姑娘如今也不在摩天岭上,而在春湖北岸,将军若是不信,只要派人前去打探一番便知。将军只一味在此苦苦相逼,却误了营救柳姑娘之良机,事后吴郡守若是怪罪下来,不知将军要如何交待?”
盖隐虽然说的煞有介事,李奇却还是半信半疑,低头细问了一番身旁之人。那人一身儒衫,应该是李奇的幕僚,当即低声道:“将军,此事不知真假,倒是可派人前去探查一番。不过此去春湖北岸,并无路径相通,还需下山从南面绕至春湖方可。且要到达春湖北岸,还要经过钟山和李奇的地盘,我等想要前往,需小心钟山李崖从背后偷袭。所以,就算柳小姐真在春湖北岸,这盖隐也没安什么好心。”
李奇听后,心中暗恼,好一个盖隐,竟敢戏耍本将军,当真可恶!那幕僚又道:“将军,我听闻,那宋宁昔日亦是盖隐手下。只是后来宋宁与摩天岭四当家五当家发生冲突,盖隐这才将宋宁发配至葫芦口,也就是戴岩的地盘。此事无论如何与盖隐也脱不了干系。且不管柳姑娘如今在不在山上,将军这一仗却是必须打的。否则,将军气势汹汹而来,却一矢未发,被对方三言两语劝走,岂不叫人耻笑!盖隐等南岭大盗向来桀骜不驯,不将他们打服了,他们是决计不肯乖乖交人的,到时郡守大人那里将军也不好交待。”
李奇闻言顿时连连点头。远远地,他望向盖隐,眼中冷意十足地道:“人言盖隐狡诈如狐,此言果然不假。本将军差点就被你所骗。那宋宁昔日也是你下属,明明是你让人劫持的人,却赖到自己属下身上,我呸,本将军都替你感到脸红!实话告诉你,柳若雪身份何等尊贵,你这贼子色胆包天,竟想强掳上山做你的压寨夫人,简直是痴心妄想,不知死活!识相的,趁早将人交出来,否则,我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叫尔等化为齑粉。”
盖隐脸色涨得能红,怒声道:“这是戴岩的污蔑!我根本就没有劫持过柳小姐,也从未说过要请她做我压寨夫人的话。将军切莫为小人所骗!”
李奇道:“既然你冥顽不灵,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来人,随我打上摩天岭,救出柳姑娘,郡守大人和柳家必然重重有赏。”
盖隐还试图解释,一边抵挡一边高声道:“将军,那宋宁根本不是我的属下。之前他穷困来投,我见之可怜一时心软便收留了他。哪知此人忘恩负义,接连害我两名兄弟。我只得将之赶下山。此人因此记恨在心,便故意设计陷害于我,他先是授意戴岩劫持柳小姐,然后又嫁祸到我头上。将军,盖隐一生豪迈,从不说谎,刚才所言句句属实,盖隐可向天发誓。还请将军明鉴!”
盖隐端的好口才,李奇却冷笑道:“少说废话。既然你说自己是清白的,劫持柳小姐之事皆系宋宁与戴岩二人所为,那我就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你即刻带人去春湖北岸清理门户,只要你能将柳小姐救出并交予我,本将军就相信你,即刻退兵,不再与你为难。如何?”
盖隐闻言,郁闷得差点吐血三升。他要是能打到春湖北岸,清理门户干掉宋宁戴岩这两个反骨仔的话,早就去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李奇一脸讥讽地道:“怎么,做不到吗?”
盖隐一脸苦涩道:“不瞒将军,春湖北岸易守难攻,盖隐之前已试着攻打过一次,但却无攻而返。”
李奇冷哼道:“你无功而返,就想骗本将军前去攻打是吗?哼!你以为本将军是这么好骗的吗?来人,放箭,今日,本将军誓要打上摩天岭,扒了这厮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