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前堂审讯
一身素衣的公孙离跪在地上。
李天义问道:“公孙离,你本是我家培养的死士,却做出此等事,你可知罪?”
公孙离低头道:“我知罪,请大人判我死罪!”
“啪!”李天义大如蒲扇的手拍在桌上,震声道:“大胆!此事由我审判,岂是由你决定?我宣布,公孙离无罪,继续做信儿的亲卫死士!”
公孙离猛地抬起头来,诧异道:“大人,你是不是有错判?”
李天义却没有再理会她,双手背负转身离开了。
前一天晚,李天义寝室
李天义正在挑灯批阅案,看到眼前的少年,不由得笑道:“信儿,快来这边坐下。怎么了,大半夜来这里?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和为父商议?”
李夫人把李信拉到自己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嗔道:“别听他瞎说,若有烦心事,和我商量就好,他懂什么?”
李信从母亲怀里钻出来,朝父亲道:“此事还真需要父亲做主才行!”
李信将自己的见闻诉说给李天义,待李信说罢,李天义的浓密的眉毛都纠结在一起。
李天义右手将正在写的案揉成一团,怒道:“我听闻她是罪人之后才重金买来为你当亲卫死士的,竟不知其中有如此龌龊之事!信儿啊,你过来!”
李信走了过去,却被李天义一掌打在屁股上。李天义也算人族顶尖高手之一,这一掌下去可打得不轻。李信捂着屁股委屈道:“父亲,为何要打我啊?”
李天义严肃道:“我似乎说过让你不要靠近她吧?你还偷偷溜过去。万一她真的是十恶不赦之辈呢?生你那年,我和你母亲不知废了多大功夫才把你保下来。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活下去?”
李信见父亲要发火,急忙抱住李夫人的胳膊,讪笑道:“父亲,我知道错了!我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好好反思三天的!那也请您明天对她网开一面!”说罢,李信便一溜烟地跑出寝室。
李天义揉了揉额头,叹道:“这孩子哪都好,就是真不让我们省心呢。”
李夫人坐在李天义腿上,帮他揉捏着太阳穴说道:“还说信儿,你又能好到哪去?你和他一般大的时候,我可还记得你比信儿还不省心呢。如今在皇族,你这么刚正,每日与邪妄之辈打交道,也要注意点分寸,别让我太担心啊。”
李天义拦腰抱紧李夫人道:“还是夫人好,从小就对我百般照料,我被同龄人欺负的时候,你也会挺身而出保护我。从那时起,我就决定非你不娶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李夫人捏了一把李天义的侧腰,嫌弃道:“都老大不小了,还说这种话,不嫌肉麻吗?对你这么好啊,”李夫人柔声道:“恐怕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李信寝室中
李信已经承诺下要闭关反思三日,即便再担心审讯的结果也无济于事,索性盘腿闭眼在蒲团上冥想起来。
忽然一股寒意朝着脖子袭来,李信闭着眼道:“你来了啊,看来我父亲还是对你网开一面了呢,那就好。能告诉我结果怎么样吗?”
三柄枫叶刀被公孙离夹在指缝中,对准了李信的脖子。公孙离冷声道:“为何不躲?”
李信睁开眼,对上了公孙离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眸,笑道:“因为你不是这种人。”
公孙离收回枫叶刀,心情很是复杂,为何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皇族公子会对自己如此信任?公孙离侧转身子,不让李信看出自己情绪的变化,声音也不复方才那般清冷:“你父亲让我继续做你的亲卫死士。你若不惧我,我听命便是。”
“我当然不惧你,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当我的亲卫死士。”李信从蒲团上弹起,瞬步到公孙离面前,揉了揉她的耳朵道:“你只当是我的朋友即可,别一口一个死士呀,怪吓人的。能伤到本公子的,估计你也起不到太大用呢。哦,对了,我叫李信,你称呼我名字就好。”
公孙离后退两步躲开李信,哼道:“我可不敢高攀你这李公子,还有,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否则看我怎么对付你。”
“还真是无趣呢。”李信坐到桌前,托腮道:“既然你非要坚持做我的死士,那就要对我的命令绝对执行对吧?那我现在命令你来我面前,让我摸摸你的兔耳朵,蛮可爱的。”
“你!”公孙离心里虽然万般不愿,但既然是命令,还是硬着头皮凑了过去。
李信笑道:“还真是个笨蛋呢,我可不是非要摸你的耳朵。别什么都听我的呀,我都说了,我没把你当死士。你要是可以做我的朋友多好?”
被捉弄了的公孙离羞恼道:“谁要做你的朋友?这么轻浮,自高自大,还喜欢捉弄人!”
闻言,李信又盘坐回蒲团上,自嘲道:“正如你说的,我连一个同辈朋友都没有,他们要么因为我父亲的原因不愿接近我,要么天赋不及我心生嫉妒,要么家境不及我,也对我绕道而行。我父亲也不愿让我出门冒险,这样,我见到同辈人的机会就更少了,更别说遇到能交心的朋友。如此看来,我确实不配有朋友吧?”
公孙离内心微动,嘴上却毫不留情:“还不是你咎由自取?”
公孙离见李信重新闭上眼冥想,问道:“李公子,是你替我向你父亲求情的吗?”
李信却不为所动,看架势已经进入冥想状态了。
公孙离努嘴道:“你这皇族公子可真没点气量,才说几句就生气了吗?”
可无论公孙离激李信也好,或者是好言好语于他也罢,李信都似未曾听见般。公孙离赌气般盘膝坐在李信旁边也冥想起来。
明月高悬,天清气爽。公孙离为混沌种,本身就比人族对声音,温度等更加敏感。从窗边传来一股冷意,公孙离耳朵微颤,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被迫从冥想状态退了出来。见李信还在闭眼修炼,公孙离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从地上站起来,没好气道:“李信,我已经和你道歉过了,你的气量不会真的就这点吧?”
李信睁开眼,看着公孙离,轻笑道:“终于舍得叫我李信了吗?我可是等了快一天了呀。”李信慢慢从蒲团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继续道:“确实是我和父亲说了你的事情,但是并非求情。你是否该罚,是由我父亲决定的,与我无关。还有呀,以后冥想修炼的时候能不能坐在蒲团上,坐在地上不怕着凉吗?”
公孙离哼道:“你管我啊?反正我就一个死士罢了,死都不惧,着凉又怎样?而且,你这人还真是奇怪,万一我不喊你李信,你就不起来了吗?”
李信道:“你不叫我,我就不起来呗!看谁能熬得过谁。还有,你当然关我事了。既然你已经称呼了我的名字,那便是我的朋友了。我难道还不能担心朋友了吗?”
公孙离耳朵一颤,低头道:“真是幼稚而且,谁答应做你的朋友了?”
李信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笑道:“那就当我幼稚吧。公孙离,以后还请多赐教。”
公孙离冷冷地看着李信道:“摸得没完没了了是吗?李——信——!”公孙离一脚将李信踹飞,拍了拍手,冷哼一声后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