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萧在床上躺了不过一个礼拜,宫中便来了旨意让他即刻入宫,傅九萧拖着病体从床上爬起来接了旨,送走了太监,萧行和辛易脸色凝重。
兄长神色却是云淡风轻的,只轻声吩咐人让去备了车马。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他却还是畏寒,穿的比常人都多,站在门口站的不算久,就是吹了点风,便又咳了起来。
傅明月给他拍了拍背顺了好一会,也没见他直起身。
他立在檐下,个极高,却又愈发显得单薄消瘦,苍白无力的像是一吹就散云,傅明月心中发酸,“入了宫能和陛下告个假就回吗?”
傅明月忧心匆匆,她听嬷嬷说过,哥哥素来差事多,十天半月不回府的是常有的事,如今看他站着都虚浮的很,哪里能扛得住。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近日差事多,宫里的大人都是如此。”
那就是不能了,傅明月没见过皇帝,只听过他喜欢寻仙问道,自己的这位父亲就是因为投其所好才得他青眼入了内阁,上一世好像也是在她被毒死的前几天,隐约听到下人说老皇帝驾崩了,那个时候的天下已经乱了,流民作乱,蕃王造反,可见这个老皇帝并不是什么明君。
临行前,傅明月把药整理好一并交给了萧行,“早晚都煎着喝。”
她得找找大夫看看能不能把这些药做成药丸,带着方便些。
傅明月一直把傅九萧送到门口,临走前傅九萧叮嘱道:“尽量不出门,有什么事让惊鹊替你打点,若要出门,也戴上帷帽或者易容,别让人瞧见了你的脸。”
傅明月心里惊疑,原来哥哥也不想让外人见到她。
“为何?”
她记得还住在聂氏院子里的时候,京中权贵女眷也常走动,聂氏都会带着家中女眷去参加,独她孤零零的守在院子里,傅云雪常常在宴会上艳惊四座,也结识了众多的手帕之交,而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回回问聂氏只说她身体弱,宜静养。
起先她以为是聂氏怕自己夺了傅云雪的风头,后来才知道是父亲有交代。
傅九萧淡淡道:“兄长树敌众多,怕有人寻仇,小心些总没错。”
傅明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只是心中却越发怀疑。
她隐约觉得如果七岁那年她没有跑出这个院子,只怕傅丰也不会带走她,是因为和娘亲长的像吗?
只可惜家里却连一张娘亲的画像也无,她很想知道生母长什么样,也想知道她过去的事,可是家里的人都不肯说。
知道的母亲的过去,就能知道傅丰为什么要这般待兄长,或许就能查出兄长上一世的死因。
外祖一家肯定是知道的,可惜厉家却都在西南边陲,也不知有没有姻亲在京里?
傅明月想到纨绔柳三,心里微微一动,她隐约记得他上一世娶了三舅家的长女玉表姐,她今年十八了,好像也就是在这一年成的亲。
“惊鹊,你去打听一下兵部侍郎的儿子柳三,如今他也十九了,看他可曾议亲,议的又是哪家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