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
陆予珠将神色迅速从震撼我妈调整回正常频道,她端着酒杯,与傅霓遥遥问好。
她简直慌得要死了,如果陈峥节把那个狗屁测谎仪再给她带上,就会发现她此时说出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能引起机器的暴鸣。
“啊呀,这还真是很巧,小纯给我看宾客名单时我还奇怪,”李宜澄说话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像是不喝点什么就会浑身发痒一样,又饮下了半杯香槟,“陆小姐和傅总怎么没在同一行呢?”
“原来是缘分使然,看来两位不论是什么情况下都会碰面呢。”
陆予珠能感觉到,傅霓的心情明显因此变得更差了。
她笑得脸都快要尸僵,她现在真的很想把手里的香槟泼在不知为何人设变成了这样的原男主身上,然后再限时复刻一下小〇代的名场面,大喊:快换件衣服吧,你自己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恶心吗?
但她不能。
“李先生说笑了,”她语气轻轻,将目光适度下垂,仿佛在忧郁,又难以捉摸,“我只是个打工的,本就不该被列在傅总旁边。”
很好,很模棱两可,很惹人怜爱——至少能惹起傅霓这个A同的怜爱。
一想到她一边本能地崆峒,一边却不得不靠着这些天龙人A同的怜爱苟活,陆予珠就想撕下一条裙边给这群人排着队挨个勒死。
李宜澄还想再说些什么,卡在喉咙里的音节却被傅霓直接打断。
“过来。”他说得完全不容置疑。
他像是再难以忍受似的,蓝黑的眼睛紧盯着陆予珠,眸中仿佛酝酿着浓云暴雨。
陆予珠不想过去。
到底谁会想过去啊?
这种一看就是要发生点什么、并且自己无论是体力还是实力层面都抗不过对方的碾压局,到底谁会想过去啊……?
她感到自己的表情快要难以维持,挪向傅霓的步伐更是堪称龟爬。
终于,在她还与他差两步距离时,傅霓伸出手,将她直接拽了过来。
香槟因骤然的大幅度动作而摇晃着飘飘洒洒,她的一只手腕被傅霓死死抓住,身体不受控地倾向他的胸口,像只被狗紧咬的玩具。
“……傅总。”她欲言又止。
铁子,我知道你很想发癫,但是你先别癫。
这里是公共场合,到处都是你的同事和你同事的耳目以及等着看你跟你同事笑话的八卦记者——更何况,这里是泰康的主场。
在这里发癫,还是发A同癫,你真的会因此而陷入巨大的麻烦。
当然,这其实不重要,你死不死无所谓。
但到时候我一定会死。
好在傅霓还没有完全犯病,因此他恶毒的智力仍然占据着大脑高地,并且意识到了自己此时的行为已算很不稳妥。
不光是站在对面的李宜澄已经露出了微妙的笑容,连他们身后的草茵圣母旁,一些宾客也注意到了眺望台里的动静,纷纷投来满是恶意的窥探目光。
傅霓后退两步,与陆予珠拉开距离,却仍不肯放开她的手腕。
他*的,好痛,感觉手被冰箱门挤了。
“失陪。”
他对着李宜澄一举杯,随后将两只杯子随手搁在了栏杆上,转而带着陆予珠向花园更深处的高山杜鹃林里走去。
陆予珠跌跌撞撞着走入密林深处,火红吞没了苍绿,宴会声渐渐飘远,一座无人的小凉亭跃然眼前。
……恁*的,这花园也太大了!
别说是被傅霓抓来强制爱,就是在这里随便死点什么人,那边主会场都不一定能及时发现有情况。
“解释。”
傅霓将她拽进凉亭,低头看着眼前有些皱巴巴的秘,语气锋利。
她的手腕被自己攥出了红痕,此刻正蹙着眉揉搓,应该是被抓疼了。
“傅总……”
这个语气,和请假吻如出一辙。
她又想蒙混过关。
“别废话,解释。”
他烦躁地将额前碎发都捋向脑后,墨蓝色的眼睛审视着如鲠在喉的陆予珠。
“……是,傅总,绍先生是当时负责照顾我的护士,我很感谢他,所以请他喝了咖啡。”
陆予珠深知此时傅霓是真的恼了,因此她只得开口,老老实实解释。为了避免被双开门冰箱用壮硕的柜门暴打,她还不得不开始装可怜,企图用低垂的眼睫唤醒傅霓的良知。
……要是实在没有良知可供醒,醒点别的也行,总之不能被曝尸在这里。
“对不起,傅总,是我想的太浅薄。”
——我想的太浅了,我早该想到你作为天龙人之一也可能会出现。
“我原本以为这些不过是私交,我本就人微言轻,应该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