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今日头次上手不顺手是人之常情,可多做几次也就顺了,我何必赶在这时候去给三婶添乱?”
“再说了,这也没谁生来就是什么都会的,二婶今日担水不也是来回了好几趟才稳当的吗?”
不该自己的活儿千万别争。
她还真不需要这个现眼的机会。
徐二婶被她挤兑得面皮紫涨,嘴皮刚上下吧嗒了一圈就听到徐明阳说:“娘,爹和哥哥回来了!”
跟前几日的狼狈相比,今日的狼狈只是再多了一人。
往日在家里还能勉强端着君子仪态的徐明辉满脸痛苦,进了门还在被徐二叔训斥:“带上你有什么用?没帮上忙就算了,还摔碎了那么些砖,明日还得去为了你今日的过失多搬一些!”
徐明辉颓然地低着头不说话。
徐三叔看不下去地说:“二哥你何必迁怒孩子?”
“明辉才十六呢,他……”
“十六怎么了?”
连日来的苦力活儿磋磨得徐二叔无比暴躁。
他张嘴就说:“那砖窑上多的是十二十三的少年,可谁做得不比他强?”
本来是想老子享享儿子的福,可临到头来还被拖累了!
徐二婶拉着换了个人似的徐明辉心疼得不行,听到丈夫的呵斥,眼泪直接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二爷,明辉怎么能跟那些乡下的泥娃子比呢?他就是……”
“那徐璈怎么就能干得了?”
徐二叔暴躁道:“徐璈之前还是世子爷呢!他怎么就没说受不住?!”
他恼怒地剜了徐二婶一眼,气急地说:“都说慈母多败儿,我看就是被你给惯坏的根子
!”
“一群没用的东西!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嚷嚷完裹着怒气冲进了屋,徐二婶不敢反驳只是拉着徐明辉不断抽气:“儿啊,走娘带你去把衣裳换了,你……”
徐明辉强忍着怨气推开她的手,故作镇定地说:“我自己去吧,娘你不用管我。”
眼看丈夫儿子谁都说不通,徐二婶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
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二房一家的头顶都笼上了厚厚的一层阴影,桑枝夏耳听全程只是微妙地啧了一声。
徐二叔看似是在骂徐明辉,何尝不是在指桑骂槐?
只是骂了又能怎样?
有本事你直接撂挑子说自己不干了啊!
她撇撇嘴扭头对上徐璈的眸子,坏水从心底往上冒,故意挑眉用口型说:骂你呢,听到没?
徐璈垂下眼帘唇角微勾,坦然地说:“嗯,听到了。”
没错,的确是在骂他。
桑枝夏故作镇定地错开了眼。
听了个一知半解的许秀茫然转头:“听到什么了?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