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大人,你不怕我被陆绮杀死吗?”苏真再问。
“那我只能再当几千年孤魂野鬼,直到寻找到下一个与我立契的灵魂啦~”余月的声线一下又凄凉起来。
时间不多,余月也没和他再唠,笑着为他加油鼓劲:
“好啦好啦,打起精神,你的梦中情人要来啦,可别萎靡不振的。”
咯。
门轻轻地打开了。
背着帆布包的少女小心翼翼走了进来,靛蓝的紧身牛仔裤,宽松的粉色t恤,白色的运动鞋踩在地上没有响声,她缓慢地来到苏真的病床边,捡了把椅子坐下。
苏真醒过来时,恰好看到了邵晓晓。
柔顺乌黑的长发,平整如切的刘海,干净的眼眸会让人想起阳光明媚的浅滩,那里藏着漂亮的珊瑚和发光的贝壳。
苏真紧绷的心弦一点点放松。
“我有吵到你吗?”邵晓晓拘谨地问。
“没,没有。”
苏真头还有些晕,他定了定神,挤出一丝虚弱的笑,道:“邵老师好。”
听到邵老师这个称呼,邵晓晓忍不住咬住了嘴唇,但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地问:“苏真同学,你还要再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老师开始讲课吧。”苏真打起精神。
邵晓晓嗯了一声,打开包,将课本和作业一并翻出来,她从来没有给人辅导过功课,难免有些紧张。
“语就不教你啦,你自己看看就好了,我直接给你讲数学了哦。”邵晓晓说。
“好啊。”
苏真努力支起上半身。
没什么准备工作,也没过多的寒暄,邵晓晓的第一堂课就在这个黄昏头开始。
她的语速不快,但很有耐心,她是典型的少女声线,说不出有什么特别,但就是怎么听也听不厌,要是一不小心讲错了,她就吐吐小舌头,自我检讨几句。
“……直线的倾斜角越大,斜率也就越大……苏真,这些概念我讲明白了吗?”
“讲明白了,我觉得你讲的比蒋老师好多了。”苏真说。
“别乱说,蒋老师当了几十年老师了,虽然凶,但是教起学生来不差的。”
邵晓晓谦虚地说完,又道:“既然你听明白了,那你来复述一下。”
“啊?”
“啊什么,你不是听明白了吗?”
“我……那个……斜率……”
邵晓晓是偏娇小型的,可板起脸时,压迫感十足,苏真大有一种上课开小差时被老师薅起来提问的感觉,又愧疚又紧张,终于,他不堪重负,说:
“其实我理解得也不是特别透彻,老师能再给我讲一下吗。”
邵晓晓倒没生气,只是用板栗象征性在他额上敲了敲,说:“那我再讲一遍咯,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知道吗?”
“知道了,邵老师。”苏真乖巧点头。
他先前一直想着刺杀陆绮的事,心乱如麻,无法专心,此刻在邵晓晓的教诲之下,他选择静下心来学习——无意义的烦躁只会拖垮他的精神,他干脆把学习当成放松。
教完苏真时,天已经全黑了。
邵晓晓坐在椅子上舒展着手臂与双腿,宣布今天的讲课顺利结束,苏真看着邵晓晓开心的模样,忽然觉得学习好像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这是他第一次沉浸于听讲,只是不知道是沉浸于数学的世界还是耽溺于美色之中了。
“邵晓晓,你明明讲得这么好,为什么成绩不是拔尖呀?”苏真好奇地问。
邵晓晓愣了一下,眼中闪过受惊小兔般的慌张,她说:“我也不是很聪明啊,而且我考试的时候容易紧张,发挥不好也很正常哎。”
“紧张?可我感觉你是很冷静的人啊,冷静到都有些高冷了。”苏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