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嘴儿真“甜”。
江楚看了他一眼,从桌子边随手拎起一张凳子,撂下而坐:“还是这副样子,一点没变。”他说完,歪了歪身子又低了下去,对着邵岭涯屁股底下的机关轮椅瞅了又瞅,“还是当年那个啊?这么些年一点没坏?”
“承老手艺精,用的材料也好,一直没坏。”邵岭涯答了江楚的后话,接上了江楚的前话,“我感觉大人倒是变了不少。”
江楚坐回了身子,抬眼看着他,又垂下去淡淡问道:“是么?哪变了?”
“心性变了,和当年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大不一样。”邵岭涯笑答道,看了眼桌子,“桌上有已经沏好的茶。”
江楚单挑眉毛扫了眼桌子上的杯盏,起身倒了杯水,不过是递给邵岭涯的。后者直起身微微低头,端起双手接了过来。
“我从鹏城过来时,鹏城物价高涨不退,饶城呢?”
“整个抚州都是如此。”
“唔……能查吗?”
“在查,不过经济上的问题,难有眉目。比起这个,另一件事更紧急。昨夜泊州康星城与抚州边界处,多方势力同时出手,只为了一个人——谭显。”
江楚:“都想要他,还是都想杀他?”
“二者皆有。”邵岭涯看了眼江楚,见他要张口,补充道:“人还活着,趁着多方缠斗的时机,逃掉了。这人是朝中光禄寺少卿。背景我查过了,地方举荐,慢慢上位,还算干净,现在应该是宰相一党。”
“朝廷官员?”江楚怔了一下,“这入了夏,孟飨之事也该筹办了。光禄寺管燕劳荐飨、祭祀祭品,正是该忙的时候,他一个少卿怎么这个时候离京?”
他见邵岭涯摇了摇脑袋,“不过,朝廷官员的档案能查得这么快,你的手远可比当年还要长啊。”
邵岭涯一笑:“巡燕自有巡燕的办法。”
江楚有几年没听他这惯用的幌子,突然还有些亲切。他转身去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昨夜出手的势力。”
“平辽左丞相麾下的‘晦祟’,行迹江湖暗处的‘拂雪堂’,当朝宰相幕僚周利,还有一方势力,不敢确定,不过……有可能是皇宫内部势力。”
“王相的党羽,却被王相的门客追杀?”
“我也奇怪。可能也是保护,但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是事出反常。”
“一个少卿居然能把江湖朝堂扯在一起……”江楚搁了杯子,“这谭显人在何处?”
“算算脚程,一夜也该到饶城了,我已经派人在搜其行迹。”
江楚低垂着下巴沉默片刻,又问道:“你让我留在饶城,就因为这事儿?”
“不完全是,泊州那位您也许久没见了,估计这两天就到了。”
“他?你叫他来做什么?”
“衙州最近有些异动,而且四鼎楼的拍卖估计也快了,托个稳妥的人去看看。”
“还有一个呢?”江楚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又一屁股坐下。
“还有一个……一直联系不上。”
江楚看了他一眼,没什么神情变化,微微点头,岔开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