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鹤行立于温织对面,他身着浅灰色缎面衬衣,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看她时,浓稠的眸色浮了几缕很浅的笑意。
温织怔怔看他,表情显然是懵了,手里的扫帚也随之落地。
她愣着没去捡。
还是商鹤行弯腰替她捡起来,并问起她:“怎么在这扫地?”
温织终于回过神,忽然连名带姓叫了他一声:“商鹤行?”
商鹤行问她:“才认出来?”
温织讪笑:“刚才只是觉得太意外了,没想到会在净慈寺见到商先生。”
临市距离白市一千两百多公里,她确实想不到,会在这遥远的净慈寺见到商鹤行。
对她来说,这种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特别不真实。
她立即伸手去接他手里的扫帚:“商先生怎么会突然来净慈寺?”
商鹤行将扫帚归还她,轻描淡写回了句:“同僚提起净慈寺很灵,我来上香许愿。”
“商先生信佛?”她问。
“信。”他回。
净慈寺的确很灵,温织也没有过多怀疑他的来意。
只是问他:“商先生是今天来的吗?”
商鹤行应声:“嗯。”
“一个人?”她又问。
商鹤行以玩笑的口吻回她:“你看我像半个人吗?”
温织说:“平时都见陈助在商先生身边,今天没见他,所以多问了句。”
商鹤行言简意赅:“私人行程,非公干。”
言下之意,这趟净慈寺之行,是商鹤行的个人决定,没有告诉身边任何人。
只是太过于巧合,温织难免多想。
她左右看了看,不见僧人与香客路过,此处只有她与商鹤行,仿佛他就是特意来此处寻她。
可那些话温织实在问不出口,不管是否她所想的那样,一旦问出口,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大概就要捅破了。
何必呢,他不言明,她傻点就傻点,于是她将这些话压了下去,换个问题问他:“商先生现在是迷路了吗?”
“迷路?……也算是吧。”他这样回答她。
温织不信也得信,于是将扫帚放在一旁,手在禅服上随便擦了擦,略殷勤道:“商先生现在是要去佛殿还是客堂?我对这里熟悉,可以给你带路。”
净慈寺后面很大,香客迷路是常有的事,空慈经常在这一片走动扫地,时不时给香客带路。
今天空慈不在,温织就接手了他的活儿。
却没想到,她给带路的
她已做好带他去客堂或佛殿的准备,却听商鹤行说:“温织,我还未吃午饭。”
温织诧异看向他:“商先生在找斋堂?”
商鹤行略微颔首:“劳烦。”
“我吃过后就忘了现在正是过斋时间,就忽略了没问你吃没吃,你这边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斋堂。”温织主动给他带路,但态度却疏离又客套。
商鹤行怎会看不出来。
他不动声色,跟在她身后。
到了斋堂。
有僧人与香客同坐一桌,旁边还有空桌,温织问商鹤行吃饭还是吃面,商鹤行说:“你帮我安排即可。”
斋饭都是素,没什么可挑可选,温织就给商鹤行点了一份打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