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虎打了一个酒嗝儿,瞥一眼张五,嗤笑一声。
“你还不消停的啊,村委闹一起还不够,来家里折腾,家里面这点破事儿你恨不得让全村子都知道是吧。”
张二虎冲着张五一顿吼,嗓门儿大得很,这才是真想叫左邻右舍都知道的样子。
程丽荣不耐烦听他俩吵吵,直接摆了架子,一叉腰。
“我告诉你,你自己弄丢了卡管我们什么事儿,没有拿你的卡,听见没有?没拿!”
随即推搡着人,准备轰出去,夫妻俩对于张五,都是冷漠的,蔑视的。
瘸着一条腿的女人,根本敌不过两夫妻的推攘,北鼻推到门槛时,绊了一跤,直接向后直挺挺地倒下去。
好在是没有樱花国的土地,只闷哼一声,狼狈地捡起滚得远远的拐杖,借了劲儿想爬起来,但不知道伤心还差因为乏力,半跪在地上好一阵儿人都没爬起来。
张五的眼泪像泄了洪一般落下,无声地抽噎。不敢想家里的孩子失望的眼神,又不敢自己的一条腿换来的那么点钱一分都拿不到手。
那张卡除了亲哥哥张二虎,还能有谁瞒着她拿走?
“奶奶的,号丧呢!”
张二虎十分生气,青天白日的半跪在家门口抽抽搭搭的,像什么话。偏偏这人今天还穿了一身的白衣,可不就像送葬的。
张家是多年前从外地做小买卖到这儿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干脆在这里扎根。很多习俗都是本地不同,少数民族崇尚白色,认为纯洁。他们这一脉却认为除了出殡,其余时候穿白都是晦气。
破四旧的时候这玩意儿已经说不通
了,张二虎却十分笃信。干脆怒气冲冲地上前,抬起脚就往张五胸前踹过去。
本就掌握不好平衡,再有身体乏力,精神崩溃的时候。根本挡不住身强力壮的种地汉,向后栽了跟头,滚了三四圈才停下来。
忍不住闷哼出声,张二虎那一脚可没收力度,结结实实的一脚,让张五觉得内脏都要炸了一般。
邻居家小孩儿早早听见了动静,趴在墙头看热闹,这时候也忍不住“咦”了一声。
程丽荣瞅着眉头出来看见邻居家孩子,刚想训斥一句。
“宝宝,你趴在这儿干啥呢。”
邻居也弹出来个脑袋,看见地上的张五,又看看程丽荣夫妻俩,不禁尖叫。
“呀!这是干啥呢,张五这大个子还能打架?”
带着强烈的鄙夷,张二虎和程丽荣夫妻俩欺负这个妹妹也不是这两天,大家伙儿都知道呢。可人家的家务事儿,说多了也不中听,只说了这么一句,抱着自家孩子回了屋。
墙头没了人,张二虎干脆地指着张五叫她滚蛋。
“别在这儿碍眼,没拿就是没拿。”
张五也没办法继续留在这里,哥嫂俩根本没有把她当回事儿,甚至没有把她当个人。
程丽荣见邻居不再墙头了才从屋子里出来,越看张五越觉得晦气。
愤恨地将张五靠着的拐杖扔得老远,指着她的脑袋就骂,又怕邻居听见了刻意压低声音。
“你消停点,以后没事不要过来,过年过节的送你点东西就行了,平日里各过各的不好?飞来跟前,搞得我们多狠心似的。”
说罢白眼一翻,回了屋子,门再次被重重一甩,发出沉闷的“嘭”一声。
张二虎倒是没回屋里,离开自家院子找村子里的人喝酒去了。
一条腿起身张五早已经习惯了那种方式最快捷方便,单腿蹦了几步,缓缓弯腰捡起拐杖,慢慢地拄着拐离开。
这里从早已经不是她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