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湖不谷。
雪巅之上,楠木茶卓(宋代许多承具称为“卓”)前,鬼幽与昊医相视而坐。
“煮酒青梅语阿,云吞万里山河。”鬼幽凑近茶卓闻着茶香。
“我又不是那孟德与玄德。”昊医挑眉瞥了一眼鬼幽。
“山巅月下品茗,畅饮执杯诵歌。”鬼幽端着黑釉茶盏一饮而进。
“哎呀,不要浪费我的‘顾渚紫笋’。”昊医一把抢过鬼幽手中的茶盏,“这哪里是品茗,分名是牛饮,有失风雅,有失风雅!”
“吾本一界武夫,谈何风雅。”
“汝!不可理喻!”昊医气的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
“哈,哈,哈!”鬼幽站起身,面向一望无际的苍茫。
“坐下!莫要挡站老夫赏月。”
二人相视一笑,昊医重新倒了杯茶递给鬼幽,“日前我见到那丫头了。”
“如何?”
“甚好,老夫甚是喜欢。”昊医锊着山羊胡,满脸笑意。
“喜欢有何用?那是我鬼幽的徒孙。”
“终有一日,老夫要她归于我门下。”
“不是有关门弟子了吗?”
“再收一个又何妨!”昊医瞪了鬼幽一眼,端着茶盏自斟自饮。
“哎,给我留点儿!”
“要喝自己沏!”
鬼幽趁昊医不备一把抢过汤瓶抱在怀中,飘身飞掠而去……
“煮酒青梅语阿,云吞万里山河。山巅月下品茗,畅饮执杯诵歌。”看着远去的身影,昊医默默念道。
“好一个鬼幽!给老夫站住!”昊医提气轻身消失在风雪之中。
世人只知,天下有昊医,隐居于深谷,却无人知晓这仙风道骨的老医仙,亦是位江湖豪侠。
幽谷。
小院偏房,余烟愁眉不展,拿着手中刚绣了开头的素罗丝帕。
“烟儿,绣的是什么?”见丝帕上绿色和粉色的丝线乱成一团,福婶问道。
“芙蕖。”余烟面带尴尬,莫说是他人看不出她绣的是什么,就连自己都快认不出了。
“烟儿,该好好练练女工了。”
“呀!”一不小心又被绣针扎到了手指,余烟吸允着指尖,再看十个指尖上已满是针眼儿。
“别急,慢慢来。”福婶微笑着摇了摇头。余烟一向只好习武,对女工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如今肯坐下来绣花,看来已是有了心上人,只是不知她的心上之人是谁……
七日之后,余烟手中的绣帕总算有了些成效,隐隐两朵芙蕖并蒂跃然帕上。
小院房,玄坐在桌案后翻看着剑谱。
“师父,我可以出谷一趟吗?”余烟站在桌前谨慎开口。
“不行。”
“玄,就让我去嘛……”余烟走到玄身边拽着他的衣袖。
“想去哪?”玄无奈将剑谱放到一边。
“龙渊。”
“龙渊?去那做什么?”
“听说再过半个月,会有蛟龙出世。”
“那小子告诉的?”玄挑眉看着余烟。
“嗯,飞天说蛟龙出世千载难逢。”